【EC】列王纪(架空历史双王AU) 第一部 06
春节之前,列王的最后一更,预祝大家春节快乐~
06章
停顿片刻,马克思转身向黑暗树丛中的几具尸体走去,视线刻意避开,不再与查尔斯接触。时间不长,他从黑夜中返回,手上捏着什么东西,若有所思的视线集中在指尖。夜色太暗,查尔斯看不清那到底是什么。
很快,马克思将它收起来,抬头说:“我知道附近一家24小时营业的旅馆商店,我们最好先去整理着装,避免制造不必要的误会。”
看着马克思破裂的衬衫和自己礼服上的淤泥,查尔斯承认这个提案很有道理。
再度乘上飞艇,保持着礼貌而适当的距离。很快,马克思操纵飞艇,从漆黑一片的老城区鳞次栉比的低矮建筑里,熟练选中一栋二层老旧建筑,停在屋顶的停机坪。
经过二楼柜台,将之前那枚没能决定命运的银币扔给店员。在对方自以为是,了然与猥琐并存的目光下租了一间小时房,并买下几件夏季薄衫。
查尔斯结束沐浴,走出浴室的时候,马克思正背对浴室,换上新衬衫。
擦拭头发的手慢下来,惊人的腰线无法吸引一点视线,它们全集中在马克思的背上。巨大的伤痕覆盖了大半个背部,就像一个灰暗的幽灵贴在背上,张开手臂紧拥着他,纠缠着灵魂和整个人生。
是烧伤还是烫伤,查尔斯无法区分。巨大疤痕覆盖了几道倾斜着横贯整个背部的巨大爪印,和覆盖它的“幽灵”比起来,只能算个小伤。还有数不清的各式伤疤散布在其他完好的肌肤上,其中不少仅是观看,就足以让眼睛觉得疼痛。
视线下移,脊柱下端,裤腰之上,露出一个色调极深的圆形烙印。查尔斯只能看见一部分,但他认出圆形中间狰狞的章鱼,那是“不死王”的纹章!
喉咙干涩,好像能够刺穿气管的恐怖骨刺被硬塞进去。查尔斯想起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阿瓦隆之囚”可怕的故事。
吉诺莎内战期间,兰谢尔有一批部下卧底在阿瓦隆,他们多是不满“不死王”的奴隶统治而倒戈的人类军人,其中甚至有人潜伏至“不死王”身边。后来他们被揭穿,被“不死王”施以骇人听闻的酷刑,几乎没人幸存。马克思不是变种人,没有靠星金挽救生命的机会,狄修特啊,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而且……“不死王”生性淫虐暴戾,他在被他凌辱的对象身上,烙下纹章,标明所属物……
他明白了……
为什么自己觉得马克思如此眼熟;
为什么他熟谙刑罚,谈论起血肉横飞的东西,比吃顿下午茶更轻松;
为什么他却对吉诺莎如此熟悉,不管宫廷还是城市,明明兰谢尔的部下大多来自吉诺莎东北边区;
为什么一个身手高超,见识广博的帝王亲随武官,被陌生人接触会那么紧张。在繁花蔷薇的走廊,自己突然吻上去的时候,他冷得像雪中的生铁,冰下的岩石。
查尔斯心事重重的神色没能瞒过对方,当他们离开旅店,走进旧城黎明前偏僻的小巷,马克思终于不耐烦地发问。
“你到底想说什么!”
“……”
查尔斯觉得喉咙干得厉害,那根骨刺快要刺穿他的喉咙,迫使他开口,但平素的伶牙俐齿现在却比蒂罗尔山脉更加沉重。
“……你……你……曾经在、在阿瓦隆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对。”
“……你……曾经呆在……‘不死王’身边……”
“没错,你猜得可真准!”
此时,查尔斯已无心留意马克思语气里的讥讽与危险。隐隐作痛的大脑,让艰难的声音更带上一些哽咽。
“……你……你背上的伤……烙印……”
他再也说不下去,扑进马克思怀里,搂住伤痕累累的男人。指尖触碰衬衫下的伤痕,闪回的记忆画面插入脑海。
庞大的洞狮,满地的血腥,露出骨茬的断肢,被狮子啃咬面目全非的女性……
不愿再侵犯马克思的隐私,查尔斯立刻撤开手指,放任眼泪涌出,在泪水中不断道歉。
“对不起!马克思,我什么也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
他都干了些什么呢?
他对一切都一无所知,所以才会因为马克思的刑讯威胁——仅仅是威胁,过于血腥残酷,而心生隔阂。甚至用一种优越的道德感,洋洋自得、居高临下鄙视这个从地狱爬回来的男人!
…………
查尔斯·泽维尔,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而在他看不见的角度,马克思正对突然扑进自己怀里痛哭的敌人手足无措,与那些被他暗中操纵,无声地扬起的铁蛇面面相觑。
他已经让它们重重包围,封死退路。一只瞄准太阳穴,一只盯牢头顶,一只威胁颈椎,一只距离脖动脉不到5公分,一只就在腹侧,足以瞬间撕裂缺乏骨骼保护的柔软腹部,一只绕过膝盖,随时可以勒碎髌骨,扯断双腿。
只需一个手势,下一刻,它们就能将怀中人变成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
他认为自己又发现了一个可恶的读心者,还是那个爱玛·弗罗斯特的表弟!他们的保证,他们的良心从不比一张轻飘飘的拓纸更重。
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个威彻斯特的王子抱持额外的好感?
他疯了吗!
仅仅七年,他就忘了读心者是何等卑劣的蛆虫,忘记了那些鲜血和惨叫吗?!
玛格达……你居然忘了玛格达吗!
带着刻骨的悔意和痛楚,咀嚼这个名字,他无法面对自己的心。
他居然会为那个泽维尔敏锐的头脑而喝彩,因他眼里的笑意而心跳加速,甚至不由自主地,在危险降临之际,挡在他身前。
这跟计划中不一样!
或许那难以解释的好感,不由自主的保护正是这头狡猾幼狮制造的幻觉!
一个读心者有可能会拒绝偷看别人的大脑,拒绝掌控一切吗?
当然不可能!没有察觉出他的恶意,仅仅因为自己还不够谨慎!
这个狡猾的家伙早已阅读了思维,知晓了一切,只是苦于能力压制,无法直接控制。
他的演技真是声情并茂,值得一尊图休斯奖。
甚至想出主动承认的办法。装作不忍,博取好感,麻痹自己,马克思真想为这个创意鼓掌。
带着这个卑劣的读心者,离开不方便动手的旅店,来到这条偏僻的小巷。暗地唤醒所有金属物品,封住了所有的退路。
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被抑制剂压制能力的心灵能力者,连挣扎的机会也不会拥有!一切按计划进行。他甚至已经盘算妥当,如果失手,如何向威彻斯特交代他们王储的死讯,
他只想看看这个家伙,还能使出什么花招。
他设想了无数暗算、劝诱和阴谋的可能性,与所有应对的策略。
但他完全失算了,他从没想过一个让他动了杀机的人,会因为那些伤痕扑进怀里替自己哭泣!他哭得喘不上气,一边抽噎,一边口齿不清地重复“对不起!”。
意外的举动,打断了冲动的行为,唤回被仇恨驱逐的理智。他很快发现安装在耳道内的脑波控制器没有任何警示,这个装置已经识别过泽维尔的血液,即使无法免疫他的能力,提前警报与增加防卫不会有任何问题。
更有脑波顺着控制器传来【陛下,有什么问题吗?我并未发现您所在的区域有任何心灵能力启动的迹象。】
他忠诚的部下,大陆最好的幻象大师如此断言。
…………
找了个借口岔开部下的疑惑,百感交集的视线汇聚在因恸哭而不断耸动的肩膀,。
赫芬在上,他大概明白威彻斯特的王子误解了什么。
你这个被爱玛吓破了胆的懦夫!
不找到一个倒霉虫代替爱玛发泄怒气,你就成了面对事实视若无睹,面对真相不敢直视的傻瓜吗?
你明明知道他服用了E型抑制剂,而你戴着脑波控制器,他甚至不可能读取你的表层情绪。
被狂怒烧灼通红的大脑,像突然扔进冰水浸淬。冷热反差剧烈作用,腾起雾气,转瞬消散,眼前视线不再晦暗扭曲。
但是活了31年,马克思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这样的场面。
他可以轻易撕裂成千上万具躯体,可以将绍恩堡变成血肉的熔炉,却没有任何经验安慰一个哭泣的人。
这个时候,他宁愿再度面对战场血色的黎明,直面不知何时降临的死神,也不愿傻傻地站在一条小巷里,任凭在意的人在自己怀里为自己哭泣。
热泪漫出明蓝的眼眸,渗透衬衫,贴上肌肤。
——滚烫犹如烙印。
非常重要一定要看 的文后小贴士:
别多想,查查这次脑补错了方向,老万身上那个烙印另有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