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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The golden years 流金岁月 番外篇 静澜之渊 4

【EC】The golden years 流金岁月 番外篇 静澜之渊 4


前方高能警告,香奈儿的粉丝慎入!!!再次强调作者只是写小说的,不是搞历史揭秘的!



   

   拍卖会再度开启之前,意外而合理的访客,造访了查尔斯的房间。

   

   “泽维尔教授,有那个荣幸可以和您单独谈一谈吗?”

   

   八旬高龄的老妇人,名满全球的人物,特意放低身段和态度,亲自上门拜访,很少有人能将拒绝的话语宣之于口。

   

   将学生们留在客房,查尔斯撑着管家提供的拐杖,跟随香奈儿走过贝拉岛著名的临湖回廊。

   

   作为伤员和老者,他们的速度都不快。如果天气晴朗,风和日丽的时候,这种散步式的行走,正是欣赏北意大利明媚风光的最好方式。可惜现在走廊窗户紧闭,窗外只有肆虐的雷电和呼啸的风雨。查尔斯的目光只能落在同行者身上。

   

   CICI·香奈儿不仅是开创和引领20世纪女性着装潮流的人物,也是当年巴黎著名的美人。查尔斯见过她那张著名的照片,小巧的微微扬起的下巴,白皙突起的颧骨,眼神和指尖靓丽如刀锋,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锐利而充满棱角的美感。费加罗报对她的形容极其贴切:“一朵枪尖攒成的玫瑰!”

   

   现在她已经年过八旬,没有哪朵玫瑰的花期能这么漫长。她如花的容颜早已凋零,戴着标志性多挂长串珍珠的脖颈遍布皱纹,皮肤松弛。不过以她年龄而言,身材极佳,精神极好。戴上象牙色无沿圆顶帽,背影或侧面,仍充满富于魅力,充满令人心折的优雅。

   

   在向导的视野中,一只爱神闪蝶开阖带有绚丽金属光泽的亮蓝蝶翼,停在和帽子同色调的套装肩头,仅有觉醒者能够看到。

   

   那是香奈儿的精神向导。

   

   这位著名的时尚女皇,也是一名觉醒者,一名向导——按泽维尔理论划分,还是一名罕见的纯导。她出生在法国、德国、瑞士三国交界的偏僻山区,在十九世纪末期复杂而频繁的国界线震荡中长大。没有在巴黎塔、柏林塔和瑞士九塔联盟中任何一个注册服役,而是利用向导的精神搜索和影响能力,从酒吧驻唱兼职裁缝做起,开创了国际知名的时尚品牌。直到那时,她才被确认为觉醒者,并在巴黎塔补充注册。

   

   不知不觉,他们来到了回廊的尽头,这里有一座全用玻璃搭建的透明观景屋。半球形屋顶上覆盖着稀疏有致的蔷薇藤蔓,在这里可以对岛上花园的景致一览无遗,还可以正面观赏贝拉岛久负盛名的水剧场。

   

   吃力地弯曲膝盖,在树根造型的椅子落座,查尔斯顺手将拐杖放在一旁:“抱歉,失礼了,香奈儿女士,请您自便,我这膝盖实在是不争气。”

   

   老妇人愕然,竭力克制不让自己讶异地回头。一直听说泽维尔家这一代家主为人谦和,在纽约上流社交圈里是绅士风度的代言人。果然传言不可信,这些世家子弟又有几个真的好脾气呢?看他跟阿拉伯人赌气飙价,为了几本不值钱的东西,轻率扔出110万美元就知道。

   

   有求于人,香奈儿不得不放下不满。她点燃象牙烟嘴中的细烟,在查尔斯对面的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

   

   “我一向敬仰泽维尔家在保护西进文化遗存和印第安原住文化上的努力,一直希望有机会能参观位于春田市的博物馆和资料馆。但今天真令人惊奇,您突然对二战的文物也产生了兴趣。”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的时间还不长,重要遗物价格偏低,是入手的好时机。”

   

   “……”手指勉强夹住烟管,老妇人一时沉默。

   

   用有些失礼的粗鲁动作,将烟管胡乱塞进嘴里,深深收缩胸腔,吐出夸张的烟圈。

   

   “泽维尔教授,您有时间,或者有兴趣听一个不那么有趣的故事吗?”

   

   查尔斯抬手,示意悉听尊便。

   

   烟气如土耳其苏丹最奢靡的会客室里点燃的香料炉一般烟雾氤氲,隔着薄雾似的轻言,香奈儿衰老的面容似乎也随之升腾,变形,飘入了“过去的好时光”。

   

   “曾经有一个不那么认命的女子,希望通过美貌做跳板,运用她的才华,改变命运。当然,她一不小心,顺便改变了世界。”

   

   “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不公。人们最关注的,不是她的才华和她改变了世界,而是她那块跳板。即使她已经改变了命运,无数的声音仍在背后窃窃私语她那鄙贱的出身。”

   

   “由于父母的悲剧,她不信任婚姻,却渴望真挚的爱情。而这在有的人眼里,和那块跳板一起,成了这个淫荡的“社交皇后”水性杨花,天生荡妇,人尽可夫的铁证!”

   

   涂着酒红蔻丹的手指挟着烟嘴,指向玻璃墙外水剧场顶端。在连绵堆叠的洞窟和壁龛之上,山泽仙女和妖灵精怪大理石塑像群的簇拥下,是一尊矫健的独角兽雕像,健美锐利的长角直指天际。

   

   “美丽的东西,谁都想占有!呵,这就是人性的一部分,就像一匹月光下的独角兽,那么皎洁,那么美,王公贵族人人竞逐,没人肯放过她!”

   

   “乔费尔、克列孟梭、贝当、普恩加莱、西敏公爵、丘吉尔父子……”

   

   左手环搂单薄的肩膀,老妇人像秋风中的蝶一样瑟缩,颤抖。

   

   “即使我在39年就遇到了汉斯,为了自保也曾经为德国人服务,仍没能躲过海德里希和施伦堡的纠缠……”

   

   她的眼神闪烁,嘴唇搐动,手上细烟的烟头,红亮的火星不停摇晃。

   

   “而且,而且施伦堡还有在日记和书信里详细描写被他霸占的女子身体特征和……过程的癖好……”

   

   咽喉耸动着,做出夸张的吞咽动作,仿佛将一块卡在喉咙的硕大骨头硬吞下去,顾不得是否伤了自己。

   

   “泽维尔教授,我已经超过了八十岁,而汉斯已经瘫痪了二十五年。我和他已经没多少时间了,我只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能和自己最爱的人平淡度过,不被旧日的阴影刺痛。”

   

   “我恳求您,把施伦堡的日记和等会儿拍卖的书信转让给我。我出不起太高的价格,但是我一定会竭尽所能!”

   

   对面的青年向导沉默了一会,面部的表情越来越柔和。

   

   “香奈儿女士,我对您的遭遇深表同情。我拍下这些日记,只是为了收藏和研究。请您放心,在您和您的情人有生之年,我不会公布这些资料。至于今天下午的书信,我不会再出手。”

   

   他向老妇人伸出摊开的右手:“请您自便。”

   

   “还请携丁克拉格男爵一道出席晚宴,我希望能当面对你们表达祝福。”

   

   老妇人感激地深深埋下了头。

   ******************************************************

   下午茶后重新开始的拍卖会非常平淡。

   

   泽维尔出人意料地没有继续跟进施伦堡书信的拍卖,沙特亲王也没有了兴致,香奈儿轻松拿下。

   

   唯一的亮点,出现在临近结尾的压轴拍品。

   

   阿尔贝托·阿涅利举牌,出价10万美元拍下了原属于那不勒斯公主卡罗琳娜的一整套蓝宝石首饰。

   

   剔透明亮,色泽艳丽的蓝宝石,每块都有30克拉以上。用碎钻穿成花链,连接成不同款式的项链,手镯和耳环,可以拆成各种样式的胸针和吊坠,还可以改装成两顶王冠。

   

   这小子对那姑娘还真舍得,也真是有心。卡洛瞅着两个年轻人围着大堆珠宝闹腾。

   

   不管怎么说,一切总算和平落幕,主人总算可以安抚饱受惊吓的心脏,专注准备晚宴。

   

   晚间风雨渐歇,贝拉宫二楼舞厅衣香鬓影,高朋满座。晶莹剔透的液体和珠宝在璀璨灯光下交相辉映,将糟糕的天气和不像6月的低温隔在室外。

   

   卡洛·博罗梅奥正殷勤地跟宾客寒暄交谈。眼角余光透过人群,瞥见香奈儿推着轮椅与泽维尔见面,身着礼服的年轻向导正弯腰向轮椅中白发苍苍的老者问好。

   

   礼貌道别,卡洛端着香槟杯,准备穿过人群,打个招呼。场地中央的突发事件,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也拦住了他的行动。

   

   阿涅利家的浪荡子在众目睽睽之下下跪,攥着局促不安的女友的手,眼神仿佛对圣像顶礼膜拜。

   

   “玛利亚,我向你求婚。但不是以阿尔贝托·阿涅利的名字,而是阿尔贝托·卡拉乔洛的名字!”

   

   “我没法让你做阿涅利的公主。所以,我跟家里协商,反正我也不是长子,就舍弃姓氏,换成了外祖母的姓——妈妈还在生气,不肯让我直接用她的姓。我们也可能一段时间不能出席这样的场合啦,但是,你永远都是我的公主!玛利亚,你愿意和我一起开创卡拉乔洛的国度吗?”

   

   真是个混小子!卡洛瞠目结舌地瞪大眼睛,但仍在姑娘哭着说愿意的时候,忍不住鼓掌。不愧是阿涅利家的浪荡子,犯起傻来也有他曾祖父当年的风范,说不定是个值得期待的混小子啊!

   

   就连不远处的香奈儿,也忍不住对泽维尔说:“这就是爱情啊。虽然不如我和汉斯经受了时间的考验,但爱情就是要舍弃一些东西,为了能够彼此厮守,相互陪伴。容我直言,您和您的哨兵……”

   

   簇起眉头,卡洛似乎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那是什么呢?思索间,他突然发现地上的影子有些变化。人群之后,一条人影突兀地,幽灵一般出现了!

   

   黑影缓缓升起,起初像一团飘忽不定的轻雾,继而沉淀为黏稠的淤泥,化作实体的猛鬼扑向泽维尔和香奈儿。

   

   惊呼在舞厅内炸裂,不同的声音用不同语言呼喊着不同的内容,最终形成刺耳难辨的噪音漩涡。

   

   漩涡散开之后,卡洛看见泽维尔被他的学生护在一旁。中午扶着他的高大男子,双臂化为铁壁,严阵以待。

   

   被鬼影攫住的是老妇人。她的咽喉被向后死死勒住,只能发出“喝喝”的声音,无法成句。瘦小的身躯无法完全挡住鬼影,灯光将他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卡洛震惊了,在场所有人几乎都和他一样惊呆了。人们瞪大眼睛,张着嘴巴,一时不知道该做何种反应。

   

   扑向香奈儿并死死勒住她脖子的,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是被香奈儿亲自推来参加晚宴,传说中和香奈儿彼此深爱,相濡以沫30年的汉斯·京特·冯·丁克拉格男爵!

   

   卡洛彻底糊涂了,丁克拉格不是已经因为车祸瘫痪了二十几年,自己刚刚才看见他靠束缚带坐在轮椅上,神智不清,口齿迟钝的模样,怎么突然就痊愈了!而且他收紧双手狠掐香奈儿的脖子,几乎能让人听见骨头咯咯作响的声音,脸上神情满是兽性的狰狞!

   

   卡洛觉得自己看到了被挑拨的奥赛罗看见苔丝德蒙娜,知晓底细的凯普莱特看见罗密欧,阿伽门农的幽灵看着克吕泰涅斯特拉的表情!不,比这些愤怒的角色更甚,现在的丁克拉格已经化身名为“愤怒”的人形雕像。

   

   他瞪着香奈儿的眼睛仿佛在投射窗外的闪电和宙斯的长矛,仿佛对方是他夙世的仇人,不共戴天的宿敌!卡洛看见他嘴唇开阖,不断低声用德语重复几个单词。

   

   “……婊子……贱人……魔鬼……女巫……婊子……贱人……女巫……你这婊子!贱人!”

   

   重复几次,他的眼神渐为清醒,更攥紧了手里的脖子:“不要动!谁也不要动!”

   

   这一次他将德语换成了英语:“这是我和这个婊子的个人恩怨,跟任何人,任何国家和塔都没有关系。如果有人愿意,请做一个见证,将今天发生的一切上报国际哨兵向导联合会。”

   

   卡洛看见印度人和阿拉伯人把伸进怀里的手慢慢放下,仍保持着戒备的姿势。虽然不太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丁克拉格用什么办法说服了这些哨兵,卡洛告诫自己,觉醒者内部的事情,普通人少管。

   

   “这个婊子,CICI·香奈儿不到20岁觉醒为向导的时候就被德国招募,做歌女那会儿,一战之前,就是接受德国情报机关指示的“燕子”。二战结束后,仍与“九头蛇”有合作关系,和塞巴斯蒂安·肖关系暧昧。你们可以转告巴黎塔,这个婊子比他们想象的复杂!”

   

   “呵,这婊子最爱干的事情就是臆想所有人都喜欢她,都发疯地追求她,想要得到她!呸——贝当就和她说了三句话,就被婊子见人就说搞过她!海德里希就跟她同餐厅吃过饭,和她有染的绯闻就传遍了法国!丘吉尔还和儿子一起被编排——二战的时候,这他妈的贱货都60了!比丘吉尔儿子他妈还要大!”

   

   “我在39年被六处派遣往巴黎,担任她的联络员。被这狗娘养的婊子盯上只有一个理由:我和她相处搭档好几年,居然没有被她吸引,居然没有爱上她!老子是一个德国哨兵,我的心只会给我的妻子和向导!”

   

   “战争后期,海德里希局长遇刺,我跟随在施伦堡处长身边。”丁克拉格的语气突然变得柔和,浑浊刻毒的眼睛宛如年轻人一般清澈,只是他的手仍牢牢钳制脖颈。

   

   “他是德国情报系统最年轻的将军,柏林塔最后一任向导首席。即使局长死后,我也并不奢望能和他结合,但我一直仰慕着他,就像追逐阳光的蜜蜂。直到在战争结束的时候,这婊子把我骗去瑞典,用精神“影响”和海洛因,还有轮椅上的束缚带囚禁了我!如果不是做不到,她一定会将我洗脑!”

   

   “对,她痛恨施伦堡处长,她永远不会承认有多嫉妒他。海德里希局长和我,两位哨兵都无视了她,而衷情于施伦堡处长。对那个意淫自己是全世界女神的婊子来说,这简直是奇耻大辱!52年,趁着处长保外就医,她杀了他!她杀了他!”

   

   柔和的语气转为悲泣,白发苍苍的老者狠掐着手里的脖子,泪水漫过满脸沟壑纵横的皱纹,哭得就像一个孩子。

   

   “就在今天,这婊子养大的贱人,特意拍到了处长的遗物。找出给我的信……处长留给我的没法发出的信件!逼着我说我爱她,我属于她,当着我的面一封……一封地烧掉……”

   

   “婊子!贱人!你这魔鬼才能生养的恶毒的女人!”老者胸膛令人担忧地剧烈起伏,眼睛里露出疯狂的凶光,猛地张嘴咬在老妇人脸上,扯下大块皮肉。

   

   鲜血和尖叫在舞厅内爆发,香奈儿的助理克拉拉几乎立刻晕厥,泽维尔和阿尔贝托都有意拦住身旁女眷的视线。

   

   老妇人痛得浑身抽搐,却发不出任何惨叫,只有喉咙间咕噜的声音更显凄厉。丁克拉格向地板吐出颜色和形状都令人作呕的东西,再撇一下嘴,随口吐出两块因大力噬咬扯落的碎牙。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好像没有任何感觉,好像那不是他的牙齿一般。

    

   嘴里不断用英语、德语、法语念着一切所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谩骂和诅咒。丁克拉格踏着闪现的雷光,拽着香奈儿慢慢后退,慢慢退到靠近落地玻璃窗的地方,最后用哨兵惊人的力量撞破玻璃,跃出窗外。两人一同落在水剧场顶端独角兽尖锐的长角上,一同被贯穿。

   

   两具肉体都因极度的痛苦,在刺穿他们的利角上扭曲痉挛。豪雨未歇,雨水打在扭曲蠕动的身体上,将汩汩涌出的鲜红液体稀释为浅薄的淡绯。

   

   卡洛·博罗梅奥一脚踩进泛红的散发着淡淡腥气的水洼里,心脏狂跳着不属于人类的节奏。冷静思考,觉醒者社会多半会掩盖今天发生的一切,丁克拉格和香奈儿多半会被巴黎塔宣布意外死亡,卡洛并不担心这场惨剧会影响他和贝拉岛的声誉。

   

   只是他仍不明白,被香奈儿用精神影响和药物攥在手里二十几年的男爵怎么会突然脱困,他是怎么摆脱向导的精神“影响”的控制的?即使哨兵体力远胜常人,可以扯断束缚带,怎么没有一点声音?香奈儿一直很谨慎,从不让他离开身边,也不轻易让外人接触丁克拉格,刚刚到过他身边的只有……

   

   博罗梅奥的当家人不自觉转过视线。

   

   与面容精致的死神目光交接,卡洛急忙挪开视线,敬畏地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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