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uq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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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际AU】同盟军!Erik/皇帝!Charles 帝国的晨曦1-同盟国里的皇帝 第一章

果断帮转一个~

misslucifel:

100多篇要怎么搬运啊,打tag打到死的节奏吧,试试最多能更多长吧



第一章  初见

1.

宇宙中智慧生命的发展有着各种不同的支线走向——部分不断精于对自身能力的强化,从体格至精神,于是他们发展出各种超能力、斗气甚至魔法;而另一部分则专注在对辅助工具的开发,他们的文明从一枚石头刀开始一路走到一座宏伟的星际堡垒。而无论他们选择了怎样的支线进行发展,最终他们走出自己诞生的星球,扑向宇宙母亲的怀抱,疯狂地索要更多的奶水。然后碰见另一个“一母同胞”的“兄弟”,为了有限的奶水开始无穷无尽的厮杀——殊途同归。

 

而在此时此地的宇宙,智慧生命们选取了第二种方式,人类——或者说银河宇宙人类当下处于星历1438年,这个宇宙里的人类经历了漫长的发展,来自于不同的星球,却在生物学分类上惊人的接近,基因的细微差异最终只具现成了不同的发色肤色或是瞳色,相比起人类那宏伟的基因图表来说,这些差异渺小到不可思议。但无论这张基因图表有多么宏伟,在漫长的文明发展中它也已经被研究殆尽,这种基因尽管表现出惊人的学习和创造能力,但是在自身的发展上,举起大约200公斤的重物然后活上个300来年就是极限了。相较于他们发展出的工具来说,人类自身脆弱的仍旧不过是一只蝼蚁。

 

改变发生在星历1390年,这一年银河系边缘星系的一颗只有编号的星球上发现了一种被称作“镒”的元素。在这颗边境到只有拓荒者,投机分子和罪犯愿意光临的星球上发生了一起元素爆发,事后被科学家定义为镒元素爆炸,整个星球上的3亿人口在30秒内被杀死,死因是源于基因链的崩溃,而在3亿人口里,有3个人幸存,这3个人的基因在短短30秒内变得面目全非,不仅与原来的人类相比截然不同,他们自身之间也可说是毫不相干。可以说,从生物学角度来说在那30秒之后银河系存在了4种人类,原种人,变种人1号,变种人2号,变种人3号。

 

无论这3个人原来叫什么名字,有什么背景故事,在那30秒之后都不再重要了,帝国皇家研究院迅速回收了这3个幸存者,随后的档案被封存,在这之后,帝国境内各处发生了多起被称作人类道德伦理沦丧的事件,有多颗人口不足几亿的边境小星球上先后发生了镒元素爆炸,将整颗星球变成了死星,幸存者不知去向。人们震惊、疑惑、追查、发掘,然后愤怒、指责、反抗、流血,反帝国武装的雏形在各地迅速出现。于是半遮半掩的意外变成了赤裸裸的镇压,反抗分子被集中投放到无人星球上,镒元素随后在这些星球上点燃,几亿甚至十几亿分之一的幸存率,成功存活下来的实验体则被回收到皇家研究院进行分析。

 

事情愈演愈烈,直到星历1417年。帝国繁华的东南明珠——奥斯瓦尔超行星,商人与超级富豪的乐园,每年经手帝国3分之一的货币流通的超级经济中心,这颗人口近万亿规模,有着众多基因改造精英分子的星球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点燃的镒元素包围,然后在30秒后留下了近2万名因绝望而歇斯底里的变种人。第一次,全宇宙见识到了变种人可以做到什么,漫天飞舞的同星舰一般大小的巨楼,夹杂其间的看起来毫不起眼却致命的空间虫洞,扭曲变相的镭射主炮射线。大家终于明白政府如此疯狂究竟是为了什么,是贪婪还是害怕让这一切终于扭曲到了这样的地步。

 

这一次的幸存者回收队显然不像原来的那样训练有素,他们甚至是慌乱而无序的。也许是这次幸存者的数量远远大于之前的预估,也许是因为隶属于皇家卫队的星际舰队第一次接到这样的任务,总之皇家卫队在变种人的抵抗下显得狼狈不堪,现场甚至出现了反抗军的武装舰艇,大部分变种人迅速改弦易帜地加入了反抗军的阵营,皇家舰队拼命努力也只带走了其中一小部分。

 

以这史称奥斯瓦尔事件作为契机,反抗军在那1万多名变种人精英的带领下成立了同盟国,战火迅速蔓延,帝国大失人心,几乎不用那些变种人出动就在各条战线上节节败退,而皇帝陛下的暴毙更是加剧了这一切,疆域收缩到了原先的40%,不得已帝国出台了各种稳定人心的许诺同时同意销毁所有库存镒元素这才稳住了颓势,终于熬到第一批变种人加入帝国军方与同盟国进行战斗,然后在帝国不停补充新血使得双方力量逐渐均衡的前提下,战争陷入了拉锯,大家打打停停,随着一系列的条约被签订,像一杯搅混了的泥水终于沉淀下来那样,宇宙又重新找回了和平:帝国承认同盟国的地位,以现有双方势力范围重新划定版图。当然,那些泥沙仍然在杯子里,它们只是静静的躺在水底,等着下一次浮出水面的机缘。

 

在奥斯瓦尔事件发生21年后的今天,被种种坏消息打击而一路消沉的帝国终于迎来了一丝曙光,在幼年那场让帝国盛极而衰的事件后不久就失去双亲的年轻皇太子殿下,终于在今天迎来了自己的成人礼,帝国得以告别摄政王时代而迎来了新的皇帝——Charles Francis Xavier,亦即查理三世,也是杖剑皇朝的第十三任皇帝。

 

2.

与此同时,距离帝国首都威彻斯特超行星几十万光年外的同盟国某颗生产系星球的一间破落酒吧里,光幕上的画面是帝国皇帝的加冕礼,因为两国现在是处于和平中的“友好”邻国,所以同盟国也派遣了相当分量的高级官员参加了这一典礼,宇宙中各处的新闻都在直播这一盛况,这是个粗鄙又平凡的酒吧,那种基因深度改造的精英们根本不会看上一眼的平民酒吧。

 

顺便一提,虽然变种人是如此无可非议地强大而优秀,但是他们的创造过程太过危险了,除了非自愿被改造的那些以外根本不会有人愿意冒着这样的危险进行变种改造,而相比宇宙里庞大的人口基数来说,这些变种人的数量简直少到和没有一样,所以人类主流的发展方向还是自身的基因改造,虽然人类已经完全了解了自身的基因图,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改善他们是容易的,恰恰相反的是,基因改造的成本非常非常高昂,过去只有帝国贵族阶层才能进行基因改造。而如今在同盟国也只是“革命先驱者”的专利,对于宇宙里99.99%的居民来说,基因改造只是遥不可及的一个梦,他们生而定型,与他们数千年前还在各自的原生星球上挣扎的祖先并无任何不同,只是一个普通人。

 

而在这个酒吧的一角,一个小个子年轻男人正在喝酒,嘴里嘟嘟囔囔地在抱怨:“什么帝国皇帝啊,真是烂透了烂透了烂透了!”考虑到这是他的第8杯威士忌,这位年轻人应该是彻底醉了,一张平凡无奇的脸因为酒精的缘故泛着红润而稍稍显得出彩了一些,他脸上唯一值得喝彩的就是那双蔚蓝如阳光下珊瑚海一般透明清澈的眼睛。事实上,如果没有那双如此动人的眼睛的话,他的脸甚至连平凡都够不上,水准以下,显然上帝在创造他的脸蛋时大概心情不够愉快。

 

“喂!你说说看,这个破杖剑皇朝,祖上不过就是个基因学家罢了,仗着破除了人类基因图就乘机把持了人类的基因改造,然后借机蓄势敛财让人类从美好的共和制倒退到封建帝王贵族制,后来为了研究变种人就在那里搞灭绝人性的大屠杀,这种国家居然还能存在,还能搞什么新皇加冕,是不是太他妈让人恶心了。咦?我说了他妈的了吗?嗝,啊,反正感觉不错,去他的帝国,他妈的他妈的他妈的!!”

 

这个醉的一塌糊涂的年轻人一边揪着邻座一位高个子男性大倒苦水,一边对着他的脸打着酒嗝,虽然苦水的内容比起一般的平民来说深度了许多,但是依旧改变不了行为本身失礼得一塌糊涂的事实。

 

而那个被醉鬼缠上的可怜人,从刚刚进入酒吧起就沉默寡言至今,只是点了一杯苦啤酒就一直死死盯着它,只有在偶尔朝光幕上的画面瞥上一眼时才会拿起来抿上一口,他的手里流利地把玩着一枚帝国1先令的硬币,制式看起来还是先皇乔治六世在位时发行的。男人即使被那个小个子酒鬼揪住衣服絮絮叨叨了一阵也不过是稍稍朝他瞄了一眼后再度盯着自己的啤酒,仿佛下一秒里面就能开出一朵花来一样。

 

与那个小个子男人截然相反的是,这位男性不但身材挺拔线条流畅仿佛远古时期的英雄雕塑,他的脸部轮廓也深刻分明到像是拿刀锤雕凿出来那样完美。没错,单就外表来看,这个男人简直是个活生生的古罗马英雄,即使是上层的基因改造精英都不会舍得将昂贵的基因改造费用花在无用的外表上,只有那些能承担极限改造的真正的掌权人才会舍得这样耗费资源。所以,要不这个男人就是稀少如变种人般在出生时就被美神眷顾的宠儿(这种人通常会成为掌权人的收藏),要不就是基因极限改造的掌权人自身。无论哪个都不是这个破落的平民酒吧里的普通人能惹得起的。所以从他进来开始,人们自发地在他周围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除了某个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平凡矮个子男人(他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这个男人的异常,带着一副“好幸运这里有空位”的表情然后径直地坐到了他旁边)

 

而现在,这个喝高了开始撒酒疯的矮个子因为身处真空地带的缘故,把那一脑袋的酒精发泄到了他身边唯一能逮到的对象身上。人们开始窃窃私语,等待着下一秒这个矮个子就被撕碎然后扔进后巷喂狗。但高个子男人依旧一言不发,盯着啤酒,玩着硬币。好像那个挂在他身上的挂件生来就该在那里一样。

 

“喂!!喂喂!!我在和你说话呢,你怎么能不看着我呢,太失礼了”

 

“一边揪住陌生人的衣服一边冲他喷酒气同时还把他称作‘喂’的人没有什么资格说失礼二字吧?”

 

天哪!人们想着,他的声音如同他的外表一样完美而迷人,他一定接受过基因改造,至少是外表方面的基因改造。

 

“啊?我这么做了吗?啊!!我真的这么做了!上帝,不敢相信我居然这么做了,我很抱歉,我的朋友,我很抱歉,嗝!”这个小个子男人一边嘴里含含糊糊地道着歉,一边试图用手去抚平他刚刚弄皱的昂贵衣料,(虽然颜色朴素,但是人们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那质地绝对是光幕里那些上等人才会穿的上等货色)这等画面落在人群眼中与其说是道歉不如说是一个平凡的普通人试图勾搭那些上层精英,而且怎么看那技巧都无比拙劣,没有一丝成功的可能。

 

此时光幕的解说突然加强了音量,镜头也终于拉近成了近景,加冕典礼终于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教皇将作为权利象征的皇冠戴到帝国皇帝的头上,随着皇帝放大了的脸出现在光幕之上,酒吧里传出一阵阵吸气声。

 

撇开帝国与同盟间的仇恨不谈,人类对于美丽的追求是出于本能。新皇的脸无疑就是“美人”两字的现实注解,那张因为刚刚成年而仍旧青涩的脸居然能同时让人觉得妖艳与清丽,截然相反的两种气质在那张脸上完美统一,而他清澈明亮的眼睛里透露出的高高在上的冷漠疏离更是将这种矛盾感推向了顶峰。

 

即使是仇恨皇帝的同盟国百姓也不得不承认,皇帝本人是完美的,当然,身为帝国皇帝,他自然是基因极限改造的结果,完美的人类于他来说是事实而不是赞美。承认事实本身也并不会让人觉得谦卑。

 

“一个基因极限改造的帝国猪”高个子的男人说出了进入酒吧以来的第二句话,硬币脱手朝着光幕里皇帝的脸飞去,穿过额头后钉在了光幕后面的墙壁上。人群为此爆发出了一阵欢呼,没有人注意到,那个站在男人旁边的小个子眼睛里复杂的眼神。

 

3.

御座厅——

 

“还没有皇帝陛下的消息吗?看来我要重新审视一下帝国设立警察署的必要了。”

 

这里是皇帝召集群臣商议帝国事务的正式场所,巨大空旷到足以塞下整座足球场。在高到简直如天空般的穹顶之上,各种形如天使的AI飞来飞去,拱卫在神座与皇座周围,当御座厅不被使用时,他们边守卫这里边高唱歌颂神或是皇帝的赞美诗。而现如今,仿佛感受到端坐于雄伟御座上的人的怒气那般,他们齐齐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跪伏在御座前抖如筛糠的男人身上。是的,这些天使型AI不光是漂亮的摆设,他们每一个都是一具战斗兵器,足以毁灭一座城市的那种。

 

帝国警察署总长,伯爵,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大人物,如今像只腿软的小羔羊那样缩成一团,试图尽量缩小自己在他上方那位冷若冰霜的女贵人眼中的存在感。那位贵人端坐于只属于皇帝的御座之上,穿着刚刚新皇加冕时的礼服,甚至连那顶皇冠都仍旧戴在她的头顶,但是被这一系列标准的皇帝配备包围着的却是一个女人,一个帝国上层畏如蛇蝎的女人——铁血女大公,皇帝陛下亲姑姑的女儿,Raven Darkholme公主殿下。

 

“殿下,殿下请您听我解释。”大概是因为害怕的缘故,即使基因被极限改造的伯爵大人都要花点功夫才能让自己的解释变得有条理而符合逻辑。这也许是他能从这位铁血公主殿下的屠刀下生还的唯一机会。

 

什么?公主不会有这样的权利?不不,现在不是人类历史上那个短暂而又可笑的君主立宪制时期,由于基因改造的存在,人和人的差异前所未有地拉大,而阶级的区分同样也是前所未有的分明。皇帝的手中掌握着世人所无法想象的实力,资源和权利,甚至远远高于中央集权时期,帝国之所以仍旧以贵族分封制度存在则要归功于这个宇宙足够庞大,即使再集权的皇帝也乐于分享其中的一小部分。

 

而我们号称铁血的公主殿下,不计平民之数(不会有贵族真正在意死了多少个平民的,当年的生物实验也不过败于它没有一个足够体面的借口罢了),在过去帝国动荡人心不稳的几十年里,在她手里流过的贵族之血足以填满整个御座厅。相比起深居简出名声不显的皇帝陛下来说,她是名符其实的杖剑皇朝之剑,铁血女大公以鲜血铺就荣耀的地毯之名在帝国可谓家喻户晓。

 

“陛下的精神力场现在已经进化到近3000公里范围,这还只是无意识的恒定状态,陛下可以让自己在他人眼中呈现任何状态——贵族,平民,老人,小孩,男人,女人,这种精神力场甚至可以攀附在其他的感官媒体上影响他人。换言之,即使用卫星拍摄下陛下的画面,陛下的精神力场仍旧能通过画面本身传达给接触画面的人,然后在我们的眼中陛下仍旧是陛下希望我们看到的那样不会有任何区别。而要在保持陛下失踪这一绝密信息的前提下让我的人找寻一个他们根本不知道在找什么的人则完全是徒劳的。”

 

一声轻微的叹息。

 

“我明白任务艰巨”公主的声音稍稍带了点感情,这意味着伯爵大人大概逃过了一劫“但是Charles毕竟是第一次独自离开皇宫,即使外表伪装的再出色,行为上必然会有疏漏,我要你们事无巨细地盘查每一点,任何可疑之处都不能放过。”

 

“可是这样我们的警力可能就不足以应付国内的其他状况了。”

 

“没有什么可是!皇帝陛下高于一切!”

 

“是,殿下”伯爵大人行了个夸张地致礼后弓着身退出了御座厅,留下了公主殿下一人在这个空旷的房间里沉思。

 

“Raven,你明白从Charles失踪到现在的时间足够他逃去同盟方的领土了吧?”御座厅里的某根殿柱安静地变换成了镜影,一位长相儒雅瘦长的年轻男子从后面走了出来。

 

“事实上,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必然是逃去同盟国那里了,鉴于他是如此发自内心地热爱着同盟方的体制。而以我们现在对同盟方的影响力,根本不足以把他找出来带回国内,而一旦他被同盟方的人发现——”

 

“天哪,Hank,停,告诉我Charles不会有事的。”如果伯爵大人还在这里的话,会被现在的公主殿下吓得够呛。她语气温柔,面容平和地如同一个普通的小姑娘。不过整个宇宙里,能得以有幸见到这样的公主殿下的人一个手都数的过来。帝国年轻的宰辅Hank McCoy正是这其中之一。

 

如果说Raven是帝国象征武力的宝剑的话,Hank则是代表智慧的法杖。McCoy家族作为帝国老牌世袭公爵出过六任帝国皇家科学院院长和三任帝国宰辅,被誉为“帝国的大脑”。而Hank更是McCoy家族首位在极限基因改造后脑域开发度超过95%的绝顶天才,要知道在帝国历史上,也只有两位皇帝的脑域开发度超过了这一数据。因此他也是在自己的成年礼上当即被摄政王授予了宰辅之位,距今也才刚过了两年而已。

 

“真是讽刺不是吗?堂堂帝国皇帝居然是共和制的拥趸,真不知道那帮同盟贱人对他做了什么!”

 

“别这样,Raven。Charles只是还……年幼,所以还太过天真罢了。”

 

“年幼?抛开他的身体已经30岁成人了不谈,他的心理年龄,算上之前的和醒来以后也有16岁了,而在加冕礼前出逃甚至跑去敌国,就是一个平民的脑子都该知道这不能用年幼两字搪塞过去。”

 

“况且,共和制?开什么玩笑?最高三人评议团,参议院,众议院同皇帝,宰辅,大元帅权利三角以及贵族上议院,下议院除了名字不一样以外有什么本质区别,难道Charles还真的相信总统是选出来的不成!!”

 

“冷静,Raven,冷静。”

 

“都怪我,我应该早点给他看那些皇室密档的,这样他就会认清那帮贱人的真面目了。要是他落在那帮贱人手里,哦天哪,Hank,我该怎么办!”

 

“不是你的错,Raven。我也投票同意了等Charles成人加冕后再向他公开那些秘辛的,毕竟他本能的对皇室过去所做的一切抱有抗拒心理,但是如果他真的逃去了同盟的领地。想象一下,Raven,他就可以亲眼目睹那些光鲜口号下面的肮脏本质,他就会从对同盟的那些美好幻想中清醒过来,而他的亲身经历则比我们出示再多的档案都来的有用。”

 

“那他的安全怎么办,没有皇家卫队,他身边甚至都没有一个护卫型AI!”

 

“我想,既然我们找不到他的话,同盟方也必然不行。就像署长所说。Charles的精神力场太过强大了,除非有和他同样等级的精神力量或者足够的镒元素干扰才能破除他的伪装。前者我很肯定在整个宇宙中不会存在,后者只会存在于同盟国的核心地带,而Charles不会笨到出现在那些地区的。所以,等他玩够了或者见识到了同盟国的实质后自然会回来的”

 

“但愿如此,Hank,但愿如此,愿上帝保佑皇帝。”

 

“愿上帝保佑皇帝。”

 

随着谈话的两人走出御座厅,穹顶上肃穆的天使们开始齐唱《天佑君皇》。

 

4

这里是同盟国某生产系星球的某条黑暗的巷道,通常情况下它都是寂静无人又破落又肮脏,几百年或者几十年历史的建筑随意地堆砌在巷道两侧,因为数代平民的胡乱搭建变得像个错综复杂的迷宫。而现在,逐渐响起的脚步声和一个男人的声音打破了这个巷道的平静。

 

“嘿,朋友,嘿!!拜托,拜托请走慢一点,我实在喝多了,没法跟着你跑了。事实上,我都快吐了,天哪!世界开始转了,我真的要吐了!”

 

没错,迎面走来的正是刚刚在酒吧里的那两个男人。走在前面那个个子高的,他的步伐同他整个人一样一丝不苟,每一步的长度,节奏,落地的声响都像是被严格定义过的那样分毫不差。而后面那个,大概是因为酒醉的缘故,踉踉跄跄,东倒西歪,不时因为跟不上前面那个而小跑两步的他走出了一条曲折到匪夷所思的线路。

 

Erik Lehnsherr——事到如今我总算可以告诉你们那个高个子男人的名字——突然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而他后面那个矮子果然不负期待地一头撞到Erik的背上。

 

“Shhh!!啊,抱歉,我的朋友,实在抱歉,我没刹住车,该死的我的鼻子,Shhh!”

 

“一路跟了那么久,总算选定了这个地方是吗?”Erik低声地自言自语。

 

“什么?我不是,等等,我的天哪,我真的——呜呜呜”Erik随手捂住了那个还在喋喋不休的矮子的嘴一把把他拖到巷道里的某个隐蔽处。

 

Erik眼中的世界分成两种样子。当他用眼睛去看,这是个黑暗的巷道,空无一人,远处潮湿的地面在昏黄的街灯照射下泛出阴冷的光,更远的地方则统统消失在一片黑暗之中。而当他用心去看或者说用他真实的能力去看,锈蚀的铁楼梯在他们的头顶上转过弯,因为年久失修,左边第三根栏杆已经消失不见;在他身边一束束钢筋束构成了房子的框架,房子里悬浮着各种金属器具,纽扣钥匙或者其他人身上的金属配件在房子里飘来飘去;而脚底则是各种曲折蜿蜒的管道互相交错直至——整个星球。在Erik的脑子里,整个星球上所有的金属为他勾勒出这个星球的整幅全息图像。他可以感觉到深埋在地底的某个矿脉,他也当然可以感觉到距离他大约100多米正对着他的那些武器。

 

5把常规武器——金属子弹,忽略。3把镭射武器——金属触发系统,保持注意。难办的是那把精神攻击武器——他只能感觉到用金属做成的瞄准镜,由于金属和精神波的不相容性,整个武器的核心部分他都无法操控——优先清除目标。身边的矮子——毫无疑问这是个倒霉蛋,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被卷进什么事件里了,虽然从刚刚到现在他除了聒噪以外并没犯其他足以判死刑的罪过。Erik其实并不在意这个矮子的死活——他显然只是个平民,但是也许他聒噪中体现的礼貌态度能给他赢得一个缓刑?好吧,待会打起来的时候大概可以捎上他。

 

但是这个攻击规模?Erik想了想,哪个愚蠢的计划制定者会派出这种规模来攻击自己,他们除了能表达我想攻击你你要注意了以外没有任何别的用处。所以正确的理解是他们手里没有确切的情报,只是在大规模的撒网而已,那么一旦这些人被干净利落地处理掉,这也就同时昭示了他们所负责对象的异常,从而反过来向制定者泄露出正确的情报。因此说,在不能使用能力不能把对方全部干掉同时还要保证自己和小矮子的人身安全的前提下逃出对方的包围——该死的小矮子,你最好现在就自己冲出去然后被乱枪打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Erik瞥了那个小矮子一眼,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后他就没有试图再发声了,Erik放下手后借助灯光看见了那个家伙的眼睛。即使在那么微弱的光芒下,那眼睛都清澈到仿佛能让人直接看到瞳孔深处,干净到与他平凡的长相,与这个破落的巷道格格不入的地步。而那双干净的眼睛里如今包含着一点恐惧,一点无措,以及无边无际的愧疚。

 

Charles Francis Xavier——帝国年轻的小皇帝目前只主动使用过两次能力探入对方的大脑,为了实验测试的缘故。他只是轻轻的,用他的精神探出一点点末梢触碰了一下对面的实验体,那个人的脑子就被翻了个底朝天,那些他记得的与不记得的回忆,那些正面的负面的情绪,从出生直到现今,Charles在短短几秒的时间里经历了那个人的一生。他记得那人第一次的性高潮,那个被他压在身下的可怜的平民男孩;他记得他算计上司时的阴险狡诈,也记得他阴谋败露后的惶恐无措;记得他被判死刑送至科学院作为实验样本时的绝望,也记得刚刚他看见自己时的希冀。他对这一切感同身受,字面意义上的,Charles不记得后面的部分了,他也许尖叫了,也许狂乱了,他也许命令他们杀了那个实验体,他不记得。唯一记得的只有,随后的一个礼拜,他分不清自己是谁,他会在半夜惊醒哭求守卫说他对不起他的上司,求他们不要把他送去做实验,然后在Raven的眼泪和怀抱里想起来自己是帝国的皇太子,9岁时失去了双亲,刚刚从实验事故导致的14年漫长沉睡中醒过来两周,是个精神系的变种人。

 

第二次的尝试也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回忆,由于有了上次的经验,他试图事先在自己的精神领域里给自己画一个圈把自己包裹住,但是他的围墙还是太薄了,一部分实验体的感知思维通过链接突破围墙在他自己里面横冲直撞。等他回过神的时候,Hank正一面抚摸着他的头发一面让在座的科学家封存这一实验。

 

“别把自己逼得太狠了,Charles。我们完全可以等到你自身的人格或能力更强大以后再来做这个,至少等到你成年之后。”

 

虽然Charles再没有主动探出过精神的触角,但是他的能力却违背他本人希望地一路疯长。再不用他去倾听,别人的思维就自动传达过来,声音越来越清晰,范围越来越广大。所以他只能继续加固他的围墙,一层一层用自己的精神能力困住自己的精神。他那个让整个帝国科学院骄傲不已的所谓3000公里范围的精神力场,其实就是他直径3000公里的实心精神围墙。

 

尽管他的墙已经是如此的厚,如此的高,但是当人们离得够近,他们的情绪还是能够顺着墙体渗透进来,但是简单的情绪起伏总比那清晰的思维声响好过太多,Charles已经学会把他们处理成了某种环境噪音。过去在帝国时这种噪音通常呈现献媚,崇拜与敬畏的交杂。自从他来到同盟的领地后则变成轻蔑与不屑。而当今天,当在这个无论他身处何地都让他觉得倍感煎熬的日子里,当这个他被逃避自身责任的罪恶感和对皇位和皇权的厌恶感反复折磨而终于决定去一醉方休的时候,他在酒吧里看见了一片情绪的真空。

 

这个男人真的是没有一点情绪,对他,对周围的人,对他的苦啤酒和硬币,对光幕里发生的加冕礼,这个男人从头到尾坐在那里没有波澜,无论正面的还是负面的,就好像坐在那里的是个单纯的AI一样。

 

Charles忍不住好奇,借着酒意用无理的方式骚扰那个男人,想看看他会不会被调动起一丝起伏,但是仍旧什么也没有,他面对的是一片荒芜,就当他放弃的以为这个男人就是一个特例,一个情绪的沙漠的时候。光幕里由Raven扮作的自己的脸出现了。Charles瞬间被遮天蔽日的愤怒所淹没,虽然只是很短的一瞬后这个男人的情绪又回归荒芜,但如此纯粹又强大的情绪Charles此生从未感受过,这还是在他们间隔着墙的情况下,Charles觉得自己几乎要被带着走了,几乎要自己恨起自己来了。这个男人——我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他知道这很危险,真的。这个男人对自己抱有如此的敌意,但是Charles忍不住去探究,是什么让他荒芜地如此彻底又愤怒地如此深。所以他不顾自己的头晕目眩一路摇摇晃晃地跟着这个男人,直到这个男人停下来说了那句话,他才意识到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那些缭绕在他精神上的不适感并不是因为酒精,而是因为杀意。Charles稍稍专注地探索了一下就发现,他被9股不同的杀意包围了。

 

是帝国的追兵吗?还是同盟国发现了自己的身份?无论哪个,他都连累了他身边这个无辜的男人,不管以前的自己做了什么,现在这个男人都有足够的理由对自己愤怒了。他不知道该如何帮助他们两个脱身,或许他可以试试让那九个人以为自己看到了两只小狗?不,这种前后记忆的矛盾不可能让那9个人放弃目标。又或许他可以打开他的墙,通过精神链接反过来向对方输入一些信息或者暗示?可是同时对9个人打开精神链接先崩溃的那个一定是自己。为什么??我的伪装明明完美无缺为什么那么快就被发现了?!

 

Charles还在那里胡思乱想,他的表情还定格在只因自己一时好奇就连累了无辜的愧疚上。

 

Erik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在这个矮子终于了解因为他的存在让我变得碍手碍脚同时也对此表示出相当的愧疚的份上,我会把他一起带出去的。但是计划,算了,跑了再说,大不了全杀了也不过就是麻烦点罢了。

 

“你听着,待会我说跑,你就紧紧跟在我后面,周围发生什么事情也不要管,只顾跑明白了吗?”

 

Charles像是被那个男人吓到了那样睁大了眼睛,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5

Erik在脑中确认自己周边的结构图,以他自身面对方向为纵轴,巷道走向为横轴,2点方向有一条岔道,连接一条消防梯,从那里可以上到楼顶,然后穿过天台,那里向外延展可以从上面跳到对面4点方向的建筑顶层,那里的铁门没有锁,可以一路从楼顶跑下来,直到2楼的大厅,从里面漂浮着的各种首饰,金属托盘,乐器的密集程度可以判断那里应该正在举行宴会,宴会厅的外面是个露台,正对着车流和人流密集的主干道。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的话,Erik自信即使不动用能力使子弹变相他都能从容地躲过他们,他甚至还可以即兴地添加一些表演的成分,让他看起来像是非常侥幸才能躲过子弹的普通人,更甚至他可以在最后的时候在可控范围内给自己来个擦伤,让那帮人在可以交差的份上错误地估计自己的水准。是啊,妈的,他想到,如果他只是一个人。

 

“你运动怎么样?”

 

“什么?!”Charles根本没料到这种时刻这个男人还有心跟他闲谈“我不太爱骑马,网球的话——”出于良好的教养,Charles还是尽可能地回答了。

 

“我不是问这个,我是说基础的,体能,反应,速度什么的。”

 

“哦,是的,我的朋友,是的,抱歉我会错意了——”

 

“直接回答问题!”Erik真是受够了这个小矮子的礼貌用语了。

 

“就……就普通人水平。”被他突然凌厉起来的语气吓了一跳,Charles的回答都打了个哆嗦。

 

……………………

 

Charles可以发誓他听到了这个男人的叹气声。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这样啊,他悲愤地想着。

 

因为刚刚他们两个隐身到了角落里的缘故,包围的射手们已经明白自己被发现了,除了还在狙击点位蹲守着的两个以外,其他都以警戒的姿势慢慢从两侧包围过来。Charles能从越来越强的杀意里感觉到他们的接近。

 

“紧抓住我的手,别跟丢了。”Erik凑到Charles的耳边轻声说,射手们已经很近了,Erik必须确保他们不知道自己这方的打算。

 

天,他是在对着我的耳朵吹气吗?太无礼了,可是他的声音也太——

 

嗯?手臂都僵硬了,普通人果然还是会紧张,希望他待会别跑到一半脚软了。

 

“跑!”随着这一声骤然打破了巷道里的平静,射手方反射性的摆出了防御姿态。乘着这个短暂的空隙,Erik拽住Charles的手朝着对面的岔道奔去。

 

Charles刚冲出隐蔽处眼角的余光就扫到了那些黑洞洞的枪管,射手们的犹豫只持续了零点几秒,Charles立刻就看见了那些枪管喷出的火舌。

 

上帝啊,我要死在这了吗,对不起Raven,Hank——

 

突然Charles的世界天旋地转,巷道潮湿的地面几乎要贴上他的鼻尖。Erik掰过Charles的后颈直接朝着地面压,Charles毫无反抗之力地栽倒,3颗子弹和一束镭射光擦着他的后背呼啸而过。Erik自己则以腰力侧过半身,刚好迎着剩下那些子弹光束形成的缝隙中穿身而过。

 

接着Charles又被一股蛮力拖着身后的衣服直接从地面拉了起来,他凭着惯性踉踉跄跄地超前奔跑,肾上腺素让他的大脑诡异地呈现一种冷静状态,他的思维刹在那间转过一圈,其实他没有暴露,这种规模根本不是用来对付帝国皇帝的。那么这就是一个误会?连带损害?所以其实他根本就不是目标?

 

Charles几乎能肯定自己是被身边这个男人拖累了,刚刚他太过于震惊自己的身份暴露而忽略了很多蛛丝马迹,这个男人无所谓的冷静,他那至少有伯爵级别的身手,Charles在体术方面的能力是普通人级别并不代表他的眼光也是,以那些射手的反应速度来看,他们连骑士级都没有达到,而他刚刚这样把自己拖来拽去看似粗暴但每次的力道都控制的很精妙,Charles既没有一头撞到地面,也没有在被拉起来的时候因用力过猛而闪到腰。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把自己留在那个隐蔽处然后一个人分分钟搞定所有这些射手,所以,这又是为什么?刚刚所有在Erik脑子里过了一遍的分析现在又在Charles脑子里转了一圈。

 

将计就计不想暴露是吗?那么我要不要帮他一把呢?

 

所有这些思考只过了短短的一瞬,现实中的Charles刚刚被Erik拖着躲过了第二轮射击,他们的脚步前进了约两米,然后Charles像是所有被突然的枪击吓地屁股尿流的平民那样带着哭腔喊道——

 

“救命,救命啊,不要杀我们,我只是个小会计,他是个账户经理,我们可以把现金都给你们,不要杀我们!”

 

Charles从那个男人隔着墙传过来的一丝轻微的情绪起伏和那个回过头有了点兴趣的眼神里知道,自己赌对了。

 

6

射手们被Charles突然的求饶喊得一愣——好像跟任务说明不一样,难道搞错了?

 

Erik没有丝毫的犹豫,乘着射手们愣神的时间拽着Charles冲进了岔道。一把将Charles推上消防梯接着自己也跟了上去,射手们在身后零星地放了两枪后也跟着冲了过来。

 

Charles能感觉到身后那个男人推挤着他的后背让他快跑,在他脚下两三层楼的地方,射手们终于鱼贯进入了这个狭窄的巷道纷纷也开始攀爬楼梯,不时有人在拐角处停下来对着上面的两人开枪,子弹反弹在金属的楼梯上在Charles的脚底溅射出一堆堆的火星。

 

“不行了,我,我真的要吐了!”Charles从没有对喝酒两字产生过如此后悔的情绪,他原本也不过就是个三等平民水平的体能,酒精更是把这一下限进一步的拉低,他的心脏几乎已经不能负荷奔流而过的血液,眼前俨然闪过一道道白光,他太过高估自己的身体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现在就想直接晕过去。

 

“安静,集中注意在你的脚上”Charles能感觉到后面那个男人更为用力地托住他的腰部,几乎承担了他半个身体的重量。

 

我能办到,Charles心想,也不过就还有——他抬头瞄了一眼,5圈,该死的,他又要忍不住骂脏话了。

 

就在Charles全神贯注地调动他那两条跟灌了铅一样的腿时,楼下传来了轻微的一声“咔”的声响,原本托在他后腰的手突然穿过他胸前将他用力向后拉去,猝不及防的Charles整个人跌进后面那个男人的怀抱里,他连一声尖叫都来不及发出就看见一束激光穿过他刚刚站立的台阶在原地溶出一个硬币大小的洞。

 

与死神擦身而过的经历让Charles的肾上腺激素二次分泌,对身体各处感官的掌控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他整个被男人圈在怀里,他的肩膀能感受到男人胸肌的厚实和温热;男人的呼吸擦过Charles的发梢融进夜空;因为他从楼梯上跌下来的缘故他的双脚完全没有承担他身体的重量,而替他保持住平衡的是男人托住他大腿的另一只手,Charles甚至可以隔着布料感觉到他擦过自己大腿内侧的指尖。

 

操他妈的,哦,操他妈的!

 

“愣着干什么,还不接着跑!”男人放下Charles把他接着往楼梯上推去,托刚刚分泌的激素的福,Charles觉得他的体能又回来了,几圈以后,他总算是登上这个感觉像是爬了一辈子的消防梯了。

 

“这边。”没错,爬上消防梯并不代表对Charles的折磨结束了,射手们还在后面紧追不舍,Charles被男人拖着在满是障碍物的楼顶左闪右窜。事实上,Charles完全惊讶于自己的超水平发挥,真想录下来给Hank瞧瞧,我一定能吓掉他的下巴。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是哪里来的安全感,让他能在这样的环境下还想着开玩笑。

 

终于,他们一路狂奔至了天台的边缘,那个男人这一路过来对线路的选择表现的坚定不移,好像事先脑子里就有了一副地图那样。不过现在他们终于被逼到了绝路,至少Charles是这么认为的。

 

“看见对面的平台了吗?跳过去。”

 

“什么!!!你是开玩笑的吧?!”对面离他现在站的地方至少有——两米的宽度和三米的落差,而脚下,他刚刚爬了几层楼来着?10层?12层?。

 

“跳过去”Erik面无表情的重复。

 

“不,这不可能。我不,我做不到”Charles语无伦次地在那里重复着。

 

“跳过去”不用回头Erik就能明白那些追兵已经很近了,该死的小矮子你就不能直接闭嘴就给我这么跳过去吗?但是事到如今Erik也没想过要撇下这个矮子自己一个人跳过去,大概是因为刚刚那个矮子帮我打掩护的原因?

 

“不许动!!举起手来!身体转过来!”第一个追兵终于喘着粗气赶了过来。Charles和Erik对望了一眼后照着他的话做了。

 

“听着,老兄,你一定是哪里搞错了,我真的就是个小会计,旁边那个是我的同事,我们今天下班出门喝了点酒然后就遇见你们了”Charles一边剧烈地喘息一边在脑子里计算他的说辞的合理性。

 

对面那个男人不置可否地朝他晃了晃枪管。

 

“我可以给你我的钱包,里面有我的ID,你去查一下就会知道我真的是个会计,里面的现金你可以全拿走,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报警的,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Charles试图摆出一个人畜无害的表情,但因为实在喘得厉害的缘故,看起来有点狰狞。

 

“你看,我只是慢慢伸手去掏我的钱包,我和我的同事都没有带枪,你可以放心”Charles说着把手慢慢伸向自己的后裤兜。

 

射手把枪管指向了Erik“你的钱包,也掏出来。”Erik照着他的话做了。

 

射手看着对面两个男人各自举着的钱包“扔过来,不许耍花样。”射手命令道。

 

砰砰两声响,射手弯腰去捡地上的钱包,就在他弯身的一刹那,Erik转身抱住双手还举在头顶的Charles的腰一个冲刺跃过天台朝着对面跳了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Charles的尖叫划破了夜空。他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了一下就牢牢地圈住了身边男人的脖颈——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有机会把我从10层楼高的地方扔下去的!

 

仿佛是一辈子,其实也就过了一秒,他们两个划着抛物线落在了对面的楼顶,落地前Erik特意转了下身让自己先着地。谁知道让那个矮子先着地的话会发生些什么?

 

“你这个,你这个——”Charles还在试图在保持礼仪的前提下找出一个词来衬托他现在的心情,每当他觉得今晚他已经超越了自己的极限的时候,身边这个男人就能在下一秒把它刷新到新的高度。然后他转过头看了下他刚刚跳过来的平台,那些追兵在平台边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我的天,他们要追过来了,他们要追过来了,上帝啊!”Charles还在试图找回四肢的控制权,Erik已经早先一步起身拉起Charles后领把他从地上提了起来。然后随手推开虚掩着的铁门,把Charles推进了楼梯间。

 

他的脚几乎已经是自动地在那动了,感谢上帝,这一段是下楼,Charles能感觉到2楼那里一群人欢悦的情绪,再坚持一下,只要他们混进人群里。

 

“这边!”

“这边!”

 

到达二楼的时候他们同时朝着一个方向喊道,然后各自愣了一下后又同时起步朝宴会厅跑去,推开门后,迎面扑来的气氛简直让Charles觉得恍如隔世。大厅里正演奏着华尔兹舞曲,杯盏相碰的清脆声宛如舞曲的装饰音,男男女女们或窃窃私语,或在舞池中拥抱旋转。而他正被一个男人拖着手穿过这个巨大的舞池。

 

砰,他撞到了一个盛装的女子,那位女士带着一脸温怒的表情看向他。“哦,抱歉,女士,为您的美貌干杯,您的眼里倒映着夜晚的星空。”

 

如果不是说出这句话的男人身材矮小又长相平凡,如果不是他说出第一个字和最后一个字的过程中跑出去十米,如果他的手不是被另一个致命地性感的男人紧紧握在手里的话,她一定会为了这句浪漫的调情而原谅他的莽撞的。

 

他们几乎就要跑到终点了,Erik可以看见不远处的露台,各色车辆在底下川流不息昭示着这条大路的繁忙。然后他感觉到了身后人群里那个金属的瞄准镜,是那把精神攻击武器,这个家伙从刚刚开始只来得及开了一枪,那玩意出了名的不稳定难瞄准,而现在舞池里旋转的人群正好在那条枪管面前空出一个空挡,一路直指——小矮子的脑袋。

 

来不及了。Erik本能地使劲拽了小矮子一把但是来不及,他还是会被击中。下一刻他就会倒下去了。

 

Charles先是感觉拖住他的手一紧,然后身后传来一股恶意,一股精神暗示。哦,他想了想,一把精神攻击武器。他随手把那股暗示丢进了他的环境噪音里,任由那段武器发出的精神波消散在了他的墙里。

 

Erik简直难以置信那个小矮子平安无事,事实上,如果他肯回头看一眼的话,那个射手的表情比他更为震惊。真是好运气的小矮子,那玩意又在关键的时候失灵了。

 

大概是连神都看不下去他们俩今晚的多灾多难,到露台的最后几步路总算是什么也没发生。Charles看了一下情势刚准备开口,Erik连一句废话也不愿和他多说的样子直接横抱起他,跳上了露台的扶手接着一跃而下。

 

底下有个路人还张大着嘴震惊于面前跳下来两个男人,Erik已经牵着Charles的手消失在了街角的人群里。

 

7.

这是一条繁华的大道,车流如织路人穿梭,几个穿着黑色风衣表情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男人聚集在了路边。

 

“妈的,跑得比兔子还快。”其中一个男人骂骂咧咧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然后掏出两个钱包递给另一个“头,这是他们俩的钱包,那个侏儒小子说他的ID在里面。”

 

被称作头的男人接过两只钱包翻了翻,从其中一个里面抽出一张卡片,男人一手扫过卡片上的某个区域,然后一个约一手掌这么高的Charles的全息图像在卡片上方亮了起来。

 

“是那个侏儒小子没错,我瞧瞧,体能评价9,反射神经11,速度10,妈的老子居然让这么个废物从手里溜走了。霍尔特核心能源,驻柯璐特星系分公司资源部核算师,操他妈的还真是个会计,难道真的搞错了?”

 

那个领头的男人敲了一下自己的耳蜗接通了自己的通讯器“目标出了点问题,我们跟上他的时候他和另一个家伙在一起,名字是叫——”男人把卡片凑到眼前,研究了一下全息图像旁的信息“Charles Gibson,霍尔特核心能源的员工,哦不,这一部分没有问题,我想让你查查他身边的同事,就是我们以为是目标的那个家伙,嗯对,稍等我想想,高加索种,男性,大约六英尺高,金棕色头发,确认一下有没有这个人。好的,我知道了,没问题,再见。”

 

“好了收工了”男人拍了拍手对着身边的同伴说。

 

“是搞错了吗,头?”

 

“不知道,接下来的事情G组会负责跟进的,反正没我们什么事了,别想也别多问明白吗?”

 

“我明白,头,那个包里的——”男人露出一副猥琐的表情搓了搓手指。

 

“拿去,别他娘的都花在婊子的肚皮上。”领头的随手抽出了现金递给他然后把钱包扔进了身后的垃圾筒。

 

而在距离这几个男人好几个街区以外的路边——

 

Erik双手架在胸前平静地看着前方,那个矮个子男人双手抵在路边的栏杆上低着头剧烈地喘息着。

 

“哈……哈……哈…………你觉得……哈……你觉得我们摆脱……摆脱他们了吗?”Charles转过身面对Erik,但是失去了双手的支撑后他已经发软的双腿无法负担整个身体的分量,他就这么背靠着栏杆慢慢地蹲了下来。

 

Erik犹豫了一下,然后上前叉起Charles的双臂又把他从地上架了起来。“暂时是的,我想”

 

“好吧……听着朋友,我不关心你是怎么惹上那帮人的,我想我完全可以把今天晚上当成是一个意外,一个酒醉后荒诞的梦,然后回家睡一觉把这一切统统忘干净,所以如果你允许我的话——”Charles把手指向一边,示意他要离开。上帝,不管他之前对这个男人有怎样的兴趣他都发誓不要去管了,今天晚上这种程度的再来一遍他的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

“恐怕——不行,正如你所说的,你是个会计,而我是个账户经理,我们是同事不是吗?”

 

Charles疑惑地看着对面,刚刚从墙里传过来的是一丝戏谑的情绪吗?

 

“我想你和我都很清楚,刚刚那些话是我胡诌的。当然关于我的部分我说了实话,所以我想这应该也能帮你掩盖几天。”

 

“如果我能把你的所谓胡诌变成事实呢?你看,我只需要你跟着我一段时间,把这个谎言变成事实,等那群人确认完以后我就会放你离开。”

 

“你是在试图绑架我吗?!”Charles的声音带上了愤怒,一瞬间他仿佛变了一个人,连Erik都被他突然转变的气势惊了一下。

 

“你对救命恩人的态度有待加强,考虑到我刚刚救了你——5次?”

 

“请不要随便偷换概念,我明明是被你连累的,应该是你差点害死我5次才对。”

 

“我也许是个陷阱,可是选择踏进来的人是你”Erik突然上前抓住Charles的下颌骨,将嘴贴近Charles的耳边以缓慢的语速轻声说“因为你对我好奇,好奇心害死猫,可怜的猫咪,没有办法不是吗?”

 

该死,该死的。Charles开始忙着扑灭在心底里熊熊燃烧起来的兴奋之情。这个男人是如此的危险,大麻烦,行事野蛮像个暴君,他还疯狂地恨着帝国的皇帝——也就是你自己。可是他该死的看穿了你,今天一个晚上的经历抵得上过去你的一生。哦天哪,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嗑药上瘾?

 

“怎样,我会保证你的安全,我发誓。”拒绝他,Charles,快点拒绝他。

 

“怕了?”拜托,Charles,这是个愚蠢的激将法,你能看的穿,你也能抵抗的住。

 

“我好像忘了告诉你,我对你也挺——好奇。”一击入魂!Charles悲愤地望着理智弃他而去的的背影。该死的混蛋,别以为你制住我了,我一定会报复回来的!他以他最狠的眼神盯着对面的男人。

 

所以Erik看见了一双在夜空中盈盈闪闪的眼睛,在那里面来回飘荡反射着灯光的是水汽吗?

 

“好吧,好吧你赢了,但是只有几天,几天你懂了吗?!我是在休假没错可我也是有工作的人!”Charles到没觉得这句话他是在骗人,他毕竟是帝国的皇帝,逃避责任只是一时,他最终必须回到他的位置上去。

 

“虽说有点迟了,不过作为同事我们还是应该相互认识一下,Erik Magnum,账户经理。”

 

Charles没好气地看着他,你可以不要在一口瞎话的时候摆出这么个一本正经的表情吗?

 

“Charles”他没有忽略报出这个名字时Erik微皱的眉头和那丝轻微的厌恶情绪。瞧着吧,Charles,总有一天你会为你今天这个决定而感到后悔的。

 

“CharlesGibson,如果你忘了你是在哪里工作的话,我可以提醒你一下是霍尔特核心能源。”

 

“感谢告知。”

 

一切尘埃落定后,维系着Charles活动的最后那根弦也宣告罢工,今晚被反复提名又反复被勒令退场的呕吐感和眩晕感裹挟着被愚弄的愤怒奔涌而来。

 

Erik看着倒在自己臂弯里的Charles,又瞧了瞧自己那一身的呕吐物。

 

一只记仇的猫咪,他想着,如果刚刚你就有这样的反应和速度的话,我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随后他叩开了自己的通讯器:“长官,我想好要什么身份了。”

 

同盟国首都议会大厦——

 

Sebastian Shaw站在大厦顶层的办公室俯视着整个国都,仅仅几十年的重金打造,它就以一副昂扬的姿态挑战着帝国的千年帝都,这里的景色每每让他产生一种站在宇宙顶端的错觉。

 

透过钢化玻璃的倒影,他看见在他身后款款走来的迷人女性。一身无垢的白色让人觉得目眩,而那璀璨的金发又足以使人神迷,拜倒在议会首席助理Emma Frost的魅力下的男男女女大概可以绕着同盟首都行星围上一圈。不过那仅仅是对一般人来说。Sebastian Shaw从来都不是什么一般人。

 

“饵料都洒出去了吗?”

 

“是的,我尊敬的议长阁下。”

 

“结果?”

 

“有三个直接暴露了,对方后续跟进的规模足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你瞧瞧,就是这帮变种人,仗着自己能打就完全不用脑子,简直愚蠢地让我绝望。”

 

“倒是有个家伙很有意思。”Emma说着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了Shaw。

 

“有意思,别人恨不得消失在众人眼里单独行动,他不仅丝毫不隐瞒行程还拖了个平民一起?Erik Lehnsherr,有趣的小家伙。”

 

“对方已经把他作为烟雾弹纳入复查程序了,只要再熬过几轮,他就可以从诱饵变成隐藏的王牌了。”

 

“我该说什么,宝贝儿,生活永远充满惊喜。”

 

“关于那三个暴露的,不需要增援他们一下吗?”Emma用迟疑的语气问道。

 

“不用,我的宝贝儿,我需要的不是武器,那种东西同盟的军港里面停的到处都是。我需要的是会思考的伙伴,共创伟业的同志,像你这样的——珍宝。”Shaw一边说着一边以手指抚弄着Emma的嘴唇,当他提到“珍宝”二字时,Emma配合地将身体变成了透明的钻石,Shaw愉悦地加大了抚弄的幅度。

 

“那些不能成为同伴的自然就是累赘,感谢慷慨的对手帮我们结果他们的性命。”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要耗费这么多资源大费周章地派那么多人去?Azazel瞬间就能把那东西拿回来不是吗?”

 

“宝贝儿,你要明白,底牌之所以叫底牌,就是不到最后关头你决不会把它翻开来,何况若不是这样,我怎么能发现我可爱的小Erik呢?相信我,这种从一堆砂砾里淘出一粒钻石的感觉才是至高的愉悦。”

 

“是的,议长阁下,一切遵照您的吩咐。”Emma退出了这间宏伟的办公室,留下Shaw一人继续俯视着这颗年轻的星球。

 

“不要让我失望啊,我的小Erik。”Shaw对着眼前的景色如是说道。



第一章 初见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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