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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C】 您好,兰谢尔先生(暴发户X没落贵族,ABO无能力AU) 第三部 07

第七章

 

那之后,查尔斯一天比一天昏睡的时间更长。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一天比一天稀薄,意识一天比一天模糊,他现在的样子应该令人触目惊心——虽然没有镜子,他从艾瑞克的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

 

艾瑞克一直陪在他身边,几乎每次睁眼都能看见他,每次闭眼他还在眼前。

 

在他精神还允许的时候,艾瑞克会在他面前谈起一个又一个计划。

 

“查尔斯,我记得你见过伦敦和牛津的泰晤士河。密西西比是一条更为宽广的河流,印第安人称呼它为‘大河’。我就在它的支流肯塔基河河畔长大。

 

查尔斯,你一定没见过那样无边无际的河面和比河面更宽的平原,宽敞得如同父亲的胸怀。在下游的俄亥俄州,河流会分成六条鸟爪,弯曲回旋,形成一片与大海相接的广阔沼泽,河流将它们切割得支离破碎,好像被巨龙犁过的田地,非常壮观!”

 

“查尔斯,等你康复,我们一起去。”

 

他说了那么多,从不重样;他的语气如此笃定,仿佛最虔诚的信仰。

 

只能靠在被褥间微笑,查尔斯从不敢给予回答。

 

几天之后——或许没有那么久,自己对时间的判断已经非常模糊,再一次从力不从心的昏睡里浮起。在浑身脱力的不适中,查尔斯意外地没看到艾瑞克。他听见轻声的抽泣,艰难仰头,他看见了久违的妈妈。

 

威彻斯特伯爵夫人从未如此朴素,他敢说自己从没见过妈妈穿着没有缀上蕾丝的塔夫绸外套出门,颜色还是如此陈旧的墨蓝色——如果他的记忆还可以信任。

 

妈妈在床头哭泣,用绣着雏菊的手绢堵住泪水,泪水冲花了脸上的妆容。

 

看到查尔斯醒来,她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好像完全没有预料,更不愿这幅狼狈哭泣的模样,落在儿子眼里。

 

她抽噎着开始断断续续地责备。

 

“你这个……你这个不听话的孩子!”

 

“我说过多少次,让你有个Omega的样子!可你从不理会!”

 

用手绢堵着鼻子,有些滑稽地抽吸。

 

“我从没想过为你这样的不肖子孙伤心,你只会让家族蒙羞。可是……”

 

鼻梁和眼眶再度被酸楚压垮,莎伦用一塌糊涂的手绢捂上面孔,声音在手绢后朦胧崩塌。

 

“我不知道我为何哭泣……看见你这个样子,我控制不住眼泪……”

 

“妈妈,谢谢您……谢谢您能来看我……”

 

不管为什么,非常感谢。

 

微渺的笑容从泪花间绽放,隔阂已久的母子在死神面前,捐弃前嫌,共忆往事,和睦交谈。

 

等到查尔斯逐渐因疲倦,重新入睡。

 

莎伦走出布置温馨,宛如兰谢尔大宅卧室的病房,细心拉上了门。

 

她从手袋里掏出粉盒和口红,对着小镜,仔细补妆。

 

确认并无瑕疵,她走向了等在楼梯转角处的另一对母子。

 

她急切地走向艾瑞克。既想保持身份,又不敢显得高傲,害怕得罪了金主,这让她的表情格外分离。

 

她按捺焦躁问道:“我都按你说的做了,你给我的台词也都背下来了,没出错。你什么时候兑现承诺,给肯特的公司那份合约?”

 

“在您完美谢幕之后。”艾瑞克俯视岳母的眼神,就像盯着地底最低贱的虫豸:“您必须好好陪着查尔斯,不能让他有所察觉,至少在手术之前。这是我们说好的。”

 

“我会做到的。”挺直白皙的脖颈,像一只高挑的孔雀那样停顿似的点头“希望您也能谨守承诺。”

 

在离开前,她注意到兰谢尔身边身材娇小的老妇人。莎伦犹豫了一下,有些不自然地堆出笑容。降尊纡贵地向一个农妇主动伸手表示友好,她自然是极不情愿的。

 

但那个老妇人无视了她伸出的友谊之手。她牵起裙角,极其敷衍地比了个屈膝礼:“我只是一个肯塔基农妇,没资格和高贵的伯爵夫人握手。”

 

“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在伯爵夫人狼狈离去之后,伊蒂仍拽着儿子臂弯,愤愤不平:“怎么会有这样的母亲!”

 

从那天开始,昏睡逐渐占去了查尔斯一天中大多数时间,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不清楚是哪一天,不清楚在什么时候醒来,他发现模糊昏黄的视野里看不清艾瑞克的脸。

 

“艾瑞克……到黄昏了吗?为什么不开灯?”

 

身体僵硬立起后,射来的刺眼光线和艾瑞克拙劣的谎言,让查尔斯明白时间快到了。

 

果然,艾瑞克很快向他开口。

 

“查尔斯,两周时间已经到了。孩子们已经满了32周,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我可以再撑几天。”

 

“别这样,查尔斯。就两周,我们说好的!”

 

“只是一个玩笑”查尔斯冲着模糊视线中人影的方向笑了笑,“别那么认真,艾瑞克。”

 

可无法聚焦的视线让艾瑞克怎么也无法跟着笑起来。

 

“待会就进行手术,把孩子们接出来。”

 

“我去英国请来了圣玛丽医院的亚历山大·弗莱明医生。查尔斯,你父亲赞助基金真是绝顶英明的投资。弗莱明医生是一流的外科手术大师,他在去年发现了一种神奇的霉菌,对抑制感染有神奇的疗效,虽然目前还处于实验阶段,我会请他用在你的手术中。你不会有事,你和孩子们都会平安无事。”

 

他的声音不可抑制地颤抖,两个人都听见了。

 

“艾瑞克……”

 

吃力地向模糊视野中的人影伸出手去,很快被温暖粗糙的手掌搂住/接住。

 

“我很感谢你。”

 

“我们都知道如果没有你,我只能面对什么样的命运。艾瑞克,是你救了我,是你给了我最好的可能性。”

 

“不用再在意那些细节了。这一年我过得很满足,谢谢你创建的新泽西时报,谢……”

 

“别说了!”鲁莽而急切地打断了细微的声音,艾瑞克的声音甚至比之前更沙哑。

 

“现在好好休息,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再说!有什么想告诉我的,等手术结束,你亲口告诉我!”

 

恍若未闻,查尔斯仍固执地将视线投向艾瑞克的方向。

 

无法聚焦的目光格外平静,仿佛隆冬罗蒙德湖静谧如镜的水面。

 

收回手,他摸索着,在艾瑞克帮助下从枕头边掏出从家里带来的丝绒匣子,拿出光芒璀璨的订婚钻戒,套在左手无名指上。

 

立起手背,展示他们婚姻誓约的标志,虽然流光溢彩的钻戒套上衰弱不堪的消瘦手指,显得尺寸过大,像是哪个粗心的新郎慌忙跑进卡地亚,抓起一枚戒指就去了教堂。

 

“不是你的错,艾瑞克。”

 

“感谢上帝,让我遇见你。”

 

“我爱你。”

 

 

文后小贴士:

不用说,也应该猜出来了那个神奇的霉菌就是刚刚才被发现的青霉素,本文设定在1928年其实不是为了写大萧条而是为了等这个超级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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