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C】The golden years 流金岁月（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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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卢森海姆篇
第9章
1972年7月
凯蒂•普莱特百无聊赖的蹲在威彻斯特主宅娱乐室，用意念拨弄着电视频道。
《星际迷航》，无聊，《丁丁历险记》，无聊；水门窃案，无聊；埃及总统访问叙利亚，无聊；《全家福》，无聊；张伯伦盖帽集锦，无聊；奥运前瞻，更无聊；总统大选特别节目，无聊透了！
毫无淑女风范的伸直手脚，在地毯上摊成一只波士顿龙虾。她的精神向导——一只还是猫仔状态的孟加拉豹猫，也模仿主人努力摆出同样的姿势。
虽然只有14岁，甚至还未到泽维尔学院的正式入学年龄（16岁），凯蒂却是学院第一批学生，10年前就来到威彻斯特。凯蒂的父母都是摩萨德行动队成员，在她还不记事的时候就已阵亡。由于没有别的近亲，父母的上司艾瑞克•兰谢尔成为了她的监护人。之后不久，特拉维夫塔长老提醒：凯蒂的父亲是哨兵，母亲是向导——而且按当时最新的泽维尔向导理论，是一名纯粹的向导。凯蒂觉醒，而且提早觉醒为向导的概率较高。
哨兵不论，提早觉醒的向导如果没有专业照料，极可能为自己带来灾难！
太小的孩子根本无力区分、隔离、疏导各种涌入大脑的情绪。这种情况也被认为是顶级向导稀少的原因之一：天赋异禀，能力超强的向导往往觉醒也极早，但是，除非这类孩子养育在极有经验的向导世家，他们因自己强大的精神感应能力夭折的可能性极大。
凯蒂的监护人虽然是摩萨德头号哨兵，却无法解决她的隐患，只能将她托付给全世界第一所以向导培养为主的学校。至于她的监护人与校长在见面之后，发现彼此是绝对适配，那就是后话了。
从此凯蒂与跟她同来的琴，过上了名为学生，实则寄养的校园生活。其实凯蒂对这种生活非常适应，教授很温柔，罗根老师很好玩，还有很多同龄的伙伴，还有琴！
只是今年也太无聊了，暑假开始学生差不多走光了，她却因为能力刚觉醒，还不稳固，不被允许离校！琴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整天整天的不见人……
凯蒂把下巴搁在靠垫上，嘟起了腮帮，身旁的小猫也有样学样的鼓起脸蛋。两个脑袋看上去就像一大一小两个意式圆面包并排摆放。
好像从琴的脑波里面看到……嗯，不是有意偷看，是不小心看见的！好像是教授要出远门，去什么……卢森海姆！
凯蒂有了主意。她跳了起来，无视墙壁与地板，一口气从最短路线冲下一楼。孟加拉豹猫连跑带滚跟在主人脚边，赶不上就身形一闪，瞬移一段，主人的能力精神向导也可分享。
来到校长办公室附近，少女才和她的猫仔一起停下，蹑手蹑脚溜到门边，小半个脑袋融进橡木房门。
“现在最好还是静观其变……请等一下，凯蒂，是你吗？”
少女穿门而入：“一次都没成功过，老是被教授发现！”
查尔斯无奈的笑了笑，结束了电话：“我的小淑女，有何贵干？”
趴在沙发靠背上，少女与小猫一起扬起琉璃般质地的淡褐色眼睛，望向她事实上的养父：“教授，这次去卢森海姆，凯蒂能一起去吗？”
下意识的想法自然是拒绝，开口之前，一个念头让查尔斯犹豫了。
玛格达与安雅，查尔斯从艾瑞克的记忆与其他一些渠道了解了这两个名字。
在奥斯维辛结识，在特拉维夫哨兵向导训练营重遇。红发的罗马尼亚少女，谈不上有多美丽，就如巴尔干银莲，在乱石嶙峋的荒原顽强的扎下根，开出让人动容的花。
然后，她成了他的向导，再然后就是顺理成章的求婚与结合。接着，继承了母亲美好红发的女孩诞生，查尔斯曾在艾瑞克的精神海洋中找到一支残破的红珊瑚——年轻的父亲笨拙地捧着女婴，面上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
然而，这一切终结在不到一年后埃及对第二次中东战争的报复性炮击中……
艾瑞克一直很疼爱凯蒂。每次来学院，一定会去探望她，每年圣诞节与生日都会托人送来礼物。5年前，精神领域中自己无意谈及凯蒂对芭蕾感兴趣。不过几日，他便辗转托人送来了舞鞋。
如果，安雅还活着，差不多就是凯蒂这个年龄吧……
而且，琴最近也表示希望跟凯蒂尝试搭档。此行应该较为轻松，让她们试试也是不错的选择。
努力寻找说服自己的理由，查尔斯对凯蒂点了头。
少女欢呼雀跃着赶回房间准备行李，似乎一刻也不愿耽搁，直接穿越了房门与刚好进门的青年。
“喂……”斯科特一怔，等他探身出去想对学妹进行公共场合礼仪教育，少女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只得回头，对上正倚着办公桌偷笑的校长。
“教授，为什么您安排我留守？”
“因为我也不打算让罗根去。虽然现在是暑期，学院警备队可不能没人主持。”
“但是，这……”青年担忧的情绪几乎可以透过墨镜溢出。
“卢森海姆峰会从来都是欧洲各国塔与协会展示实力的舞台，若论整体实力，学院可没法跟它们相比。而且，这次各国都有头面人物出席，警戒比以往更严。”
“可是，琴的特种能力太多太杂，还不能熟练掌握，并且缺乏实战经验。欧萝又完全不是近战类型……”
“这倒不必担忧。”查尔斯暗自庆幸斯科特还不知道他准备用凯蒂替换欧萝，否则说不定会被自己这个颇具领袖风范的学生训斥。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份名单，递给斯科特，“刚刚收到了摩萨德的传真，这是他们此次出席的名单。除了艾瑞克、爱玛与阿扎赛尔，行动队的乔纳森与本那对兄弟搭档，也将同行。他们可是久经沙场的特种兵，曾经来学院接受短期培训，你应该见过。还有，神盾局这次差不多全在被邀请之列。”
“而且，斯科特。有一件很重要的任务，希望你能够接受。”看见学生似乎还有些不甘，查尔斯抢在他之前开口，“在我离开期间，希望你能够担任代理校长。”
青年向导诧异的神情，盖住半张脸的墨镜也遮掩不住。
“我、我不能……教授！我不是学院第一批学生，也不是最强的毕业生，也不是最有潜力的……我只有22岁，我还只是一个混合型向导！况且还有罗根，还有瑞雯和汉克老师！”
“我在筹备泽维尔学院的时候，也是一个22岁的向导。你也一定可以的，罗根跟瑞雯他们都是你的后盾！”
走到得意门生面前，查尔斯遗憾的发现，当年低头安慰的少年如今已经需要仰视了。确实不是年龄最大的学生，或许也不是最强的或者最有潜力的一个。但是公正、诚恳、负责流淌在他的血脉中，几乎所有学员都像依靠兄长一样信赖着他。
透过墨镜，直视斯科特的眼睛，查尔斯的语气坚定而热诚。
“我相信你，斯科特！抬起头来，你可是查尔斯•泽维尔引以为傲的学生！”
看着墨镜之后开始绽放光彩的眼神，欣慰之情发自肺腑。
如果……仅仅只是如果，自己不能再继续站在这里，学院方面也有了可以托付的人选。
本章涉及到的设定：
莱茵联盟：常见的哨兵向导组织多以国家为单位。但中欧德语区由于国界变化剧烈，国家的整合与独立都过于复杂，且在历史文化上关系密切。所以该地区在二战纳粹德国的哨兵向导部门被彻底铲除之后，没有按国界重新组织协会，而是以连贯整个西部传统德语区的莱茵河为号（为什么不包括东部德语区的原因很简单，由于冷战与华约），组建了莱茵河流域哨兵与向导联盟，简称莱茵同盟。包括整个西德，瑞士、列支敦士登、卢森堡、比利时、意大利北部与法国西北部（阿尔萨斯、洛林地区）。也因此法国哨导协会与莱茵联盟关系紧张，基本不参与该联盟主持的活动。
第10章
8月下旬的一个清晨，来自特拉维夫的飞机降落在泽维尔学院附属停机坪。
“艾瑞克叔叔！”凯蒂欢呼着冲向摩萨德哨兵，挽着高大的臂膀，鹦鹉一样撒娇的说着什么。
查尔斯远远望着四年不见的哨兵，他的哨兵也看着他，明蓝与灰蓝的视线穿越了岁月的隔阂在八月微热的空气中交汇。
无意间，查尔斯想起来。十年，今年正好是他与艾瑞克认识第十年。
查尔斯•泽维尔已不是24岁的新人校长，艾瑞克•兰谢尔也不再是28岁的以色列军人，当年艾瑞克亲自送来的两个犹太女孩都已经长大，他们也都不再是可以被称为“年轻人”的年龄了。
时间是最利的刀，是超越一切，比永远更为永恒的存在。他们已经一起面对了十年的时间，还有什么不能一起面对呢？
于是，短暂的休整后，查尔斯没有对飞机上故意将他与艾瑞克安排在一起的座位表示异议，也无视了爱玛与琴的小动作以及活跃交流的脑波。只是在凯蒂加入之后，姑娘们的精神交谈未免太吵了，至少对向导而言如此。还有，什么叫做“他们的精神向导都快挤成一块肉饼了！”
经过长达9个小时的越洋飞行，飞机终于抵达卢森海姆上空。穿过云层，高度逐渐降低，飞机开始准备降落。
“呀！”凯蒂好奇的透过机窗张望，然后发出低声的惊呼。查尔斯也随着声音，望向窗外。
12年前，他来过一次。12年过去了，这座城市，或者准确的说——废墟，没有什么变化。
除了东北角的卢森海姆会议中心，整个城市几乎没有一栋完整的建筑。无数支离破碎的残垣断壁像数不清的手臂，垂死挣扎，攫向天空，然后被凝固在濒死那一刻。
这是一座死去的城市，一具冰冷的残骸。
27年前，那场被称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人类有史以来最残酷的自相残杀，诞生了两件可怕的武器。一件是至今仍让整个世界危如累卵，朝不保夕的原子弹。另一件则在普通人群中鲜为人知，那是专门针对向导与哨兵的“原子弹”——音束弹。
和人类历史上任何一次战争一样，哨兵与向导是每个国家最锋利的人型兵器。每个国家在增强自己的阵容的同时，也都在研发针对哨兵与向导的武器。二战时期，几乎有一定技术研发基础的国家都有进行关于精神攻击武器的研究。用爆炸直接对向导进行摧毁性的精神攻击，然后让失去向导精神屏障保护的哨兵失去理智，陷入疯狂，这就是音束弹的主流原理。
卢森海姆当时是纳粹德国最大的哨兵向导军校所在地。艰苦的德国本土攻略战之时，为了减少损失，盟军在此投放了音束弹。
然后，卢森海姆成为了地狱。
在场的德国哨兵与向导几乎无一生还，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那个时候，人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一手豢养的怪兽，獠牙是多么狰狞……
战争结束后，音束弹有效攻击范围内不仅再没有新人觉醒。并且当地向导与哨兵——不管他们是否经历过之前的战争，一个接着一个，丧失理智，陷入疯狂，留下一条血路与三位数以上的伤亡。
莱茵联盟曾试图拯救这里，但在发现驻守时间稍长的外来哨兵与向导也深受其害之后，只得放弃。1949年，莱茵联盟在国际哨兵向导年会上公布卢森海姆的情况，警告全球哨兵与向导谨慎进入，停留时间不得超过一个月。
几乎同时，巴伐利亚州发觉卢森海姆暴力案件暴涨。居民精神异常指数与暴力倾向指数，令调查者无法置信。大规模街头械斗与暴力冲突层数不穷，几乎以周为单位爆发，而且在哨兵向导全数撤离该地后，仍有增无减。此时，人们才意识到音束弹的精神攻击、污染，不仅作用于哨兵与向导，普通人群也在劫难逃。
1951年，巴伐利亚州在驻西德美军协助下，对卢森海姆全城进行了全面清理与居民疏散，宣布废城。从此，“卢森海姆”的名字从德国地图上抹去。整个音束弹有效攻击区域被铁丝网包围，严格控制出入。同年，联合国第95号决议宣布全面禁用与销毁音束弹以及同类型武器，平素勾心斗角的各国代表，这次整齐划一投下赞成票。次年开始，每年在卢森海姆旧址召开全球范围的预防与限制以音束弹为代表的限制禁毁级武器的会议，这就是卢森海姆峰会的由来。
由于音束弹的残余影响，普通向导来到卢森海姆便会感到精神上的伤痛与压力。查尔斯的精神防御足够强大，不惧音束弹余威。但对于全世界精神感应能力最强的向导之一，卢森海姆这座聚集了太多濒死之际的怨恨、愤怒、恐惧、悲伤与绝望的废墟，有如炼狱。查尔斯至今记得12年前，数以万计的灵魂被撕碎的惨嚎在精神感应中肆虐的惨痛经历。
不自觉加快的呼吸，握住扶手的手背因用力而开始泛白。
骨节分明的有力的手覆盖上泛白的手。
收回视线，从身旁的哨兵灰蓝的眼睛里看见了倒映的明蓝色。
“请至少让我尽到一个哨兵的义务。”
那双钢铁般刚毅的眼睛中，透出几分恳求。
查尔斯没有拒绝。
本章涉及到的设定：
1、罗莱德：德国民间传说中著名的莱茵河女妖。传说罗蕾莱因为情人背叛，投河自尽，化作女妖，每天坐在河畔岩石上唱着哀婉的歌曲，用歌声吸引过往的水手思绪飞扬，触礁沉船。类似希腊神话中的塞壬。本文设定中，莱茵联盟用她的名字作为首席向导的代号。
2、沿地中海国家向导协约：中东各国在多次中东战争之后签订的联合协议。各国承诺在非战争情况下，不针对向导展开敌对行动。即使战时，也尽量予以保护。这是在变化多端的中东乱局中，被各国遵守的最好的协约之一。因为中东各国人口普遍在千万以下，不管哪个国家都无法承受大量的向导损失。
第11章
查尔斯从未感到自己的精神屏障如此坚固而浑厚，城市中幽灵般游曳的精神残留被严密隔离在外，只明确感觉到其存在。抬手想要摘下戴在耳轮上的精神隔离器，被身旁的哨兵阻止：“我的已经取了下来，短距离内只一个人戴着不会影响精神交流。查尔斯，为求保险，你还是戴上它。”
环视四周，同行的孩子们都不约而同露出不适的表情，爱玛干脆化作钻石形态，躲在物理屏障之下。
手指抵上额头，查尔斯调整呼吸，扩大精神屏障范围，将爱玛、琴、凯蒂与本都包裹在内。
艾瑞克微微皱眉，却没有表示反对。他只是松开相握的手，展开左臂，将向导的肩膀整个揽入怀中——身体接触面积增大，有利于哨兵协助他的向导挥发能力。
一行人迎向机场的接待人员，分乘两辆轿车前往会议中心。
崇拜的眼神追着校长的背影，凯蒂一边上车，一边精神交谈中夹杂着兴奋与失落：“教授真是太强了！大家说我的向导天赋在整个学院中仅次于他，肯定是开玩笑的吧，呐，琴？”
“教授不是也如此说过，他会跟我们开这种玩笑吗？”琴在精神交流中的回应极为坚定：“向导可能拥有8种类型的精神力量：疏导、防御、交流、搜索、影响、攻击、控制、杀戮。其中精神疏导与防御被视为A级能力，混合型哨兵甚至部分纯粹的哨兵也能拥有——不过，纯粹的哨兵只能在一定程度上防御精神攻击或者控制，比如艾瑞克叔叔。精神上的自我疏导与调整，就不是纯粹的哨兵所能拥有的了，混合型哨兵也因此被认为比纯粹的哨兵更加稳定与安全。”
“精神联络被公认是向导的起点，能够在一定范围内架设友方团队的精神联络与通信，才有成为向导至少是混合型向导的资格。通过精神波动找出特定人员，进而感知他们的思维与情绪，也是向导基本的技能。于是‘搜索’与‘交流’被视为B级能力。”
“干扰对方的判断与思维，进而施加一定程度暗示，甚至直接攻击精神层面——‘影响’与‘攻击’这是高级向导与低级向导的分界线。你才14岁，就拥有了‘影响’这种C级能力，这是极为强大的天赋。”
“至于‘控制’甚至‘杀戮’，那可是D级与E级能力，全世界都没几个人能做到。”
“瑞雯老师，不是也拥有‘影响’的能力，她可是混合型哨兵！”
“所以她被视为混哨中的奇迹！”
“NO，更常见的说法是‘谁让她有个好哥哥’！”爱玛不甘寂寞的插“嘴”。
“Girls，你们似乎都忘了。我在课堂上说过：‘影响强于控制，控制强于杀戮’。琴、凯蒂，你们的精神交流太显眼了，回去按第17号方案加码训练。爱玛别躲在一旁笑，你也一样。”
教训完姑娘们，查尔斯闭上眼睛，尽量扩展精神感知范围。每新到一地，便进行一次尽量全面的精神搜索是向导群体普遍的习惯。
不过，这次的情况似乎有些不寻常。随着轿车行进，搜索的时间过长，而且向导渐渐皱起眉，抬起手指按上了太阳穴。
“情况有些不对，”良久，查尔斯再度睁开眼睛，“最好尽快去会议中心汇合。”
艾瑞克点头，灰蓝的眼眸颜色略微加深。查尔斯通过精神交流警告后车，同车的摩萨德兄弟搭档都打开了微冲的保险。
远处，影影绰绰的人形分散着。面具之上一双毫无温度的眼睛，追随轿车直到哨兵敏锐视野的极限。机械手指打出手势，人影纷纷消失在残垣断壁的丛林间。
两辆轿车平安无事的驶入了卢森海姆会议中心。查尔斯刚松了一口气，车门便被拉开了。
“Mr塞壬一行终于驾临了！”对上神盾局这位强势张扬的女性纯哨——罗曼诺夫特工，查尔斯总觉得头疼，特别是瑞雯明显表现出对她的崇拜与模仿，以及这位俄国出身的女中豪杰喜欢用祖国流行的代号称呼他之后……
62年古巴导弹危机，虽然经过新闻缄默，当事人也多无记忆存留，苏联方面调查的结果只得到数千人异口同声“我们一定是驶入了塞壬领地”的报告。但这必然瞒不过苏维埃哨兵向导委员会，从那之后，他在华约内部就多了“Mr塞壬”这个流行代号。
“查尔斯、查尔斯！就缺你一个啦！”克林特拽着查尔斯的手腕就往前冲，活像被人在屁股下面塞了个火盆。艾瑞克一面在脑波中接受向导“没事，鹰眼没有恶意”的安抚，一面用“管好你家向导！”的视线瞪视俄国女杰，紧跟上去。
没多久，就被鹰眼拖进了人头攒动的会议大厅，眼睛瞥见不少熟人，只是没机会打招呼，就被带到会场中央。
人群中央立着三个人。矮胖的老妇人挂着和蔼的笑容，让人联想到午后乡间派对上香甜的巧克力与苹果派，远多于MI6大名鼎鼎的M夫人；高挑的老者清瘦矍铄，鬓发银白，看上去更像不苟言笑的大学教导主任，而不是潜伏纳粹党卫队核心17年，同时获得纳粹德国与苏联两国最高勋章的传奇双面间谍“尤斯塔斯”马克西姆•伊萨耶夫；剩下一位像是普遍家庭妇女的中年女性，自然就是莱茵联盟的首席向导，传承 “罗莱德”名号的‘魔女’安娜。
M夫人与“尤斯塔斯”曾在二战中并肩作战。战后的冷战时代，也是M夫人亲自主持逮捕了老战友，使得他入狱十年，直到前几年美苏两国交换俘虏，才得以返回祖国。所以，能让M夫人与“尤斯塔斯”共聚一堂实在是个奇观。不过，刚刚有看到法国协会的人，高卢人都来参与莱茵联盟主持的会议了，或许也不是那么值得大惊小怪。
与初次见面的“罗莱德”互致姓名，查尔斯转向了向导届两位伟大的前辈：“来之前去华盛顿见过尼采老师，老师叮嘱我一定要代他向二位问好！”M夫人祖母般一团和气的笑着接受，银发瘦削的伊萨耶夫抬起冰蓝的眼珠，冰刃般的视线仿佛可以实体化浮现在空气中：“你就是保罗•尼采最得意的弟子。古巴事件中，那位控制了马卡洛夫号航空母舰的向导。”
“古巴的事情，您应该知道那是绝对适配结合之时的能力爆发现象。即使现在把我跟艾瑞克扔到古巴沙滩，我们也无法重现十年前那一幕。至于我，不过是个不成器的学生而已，而且因为不走正道，自作主张跑去办学校，尼采老师已经很久不肯搭理我了。托两位前辈的福，才让我这不肖弟子得以再次拜见老师。”
注视良久，伊萨耶夫以鼻音回应：“尼采还活着，我怎么敢死。”身后模样看着像他学生的年轻俄国男女用很难理解为善意的表情偷笑。如果他们不那么大声的在精神交谈里讨论“Mr塞壬”就好了，查尔斯头疼的想。
“说正事，查尔斯你的搜索结果如何？”托尼•斯塔克已然等着颇不耐烦，冒出来插嘴。
第12章
几乎所有人都注视着他的向导，这是艾瑞克赶到后所看见的景象。
“那就是传说中摩萨德的‘万磁王’那个绝对适配的美国向导。”
艾瑞克斜瞥着身旁有着深橄榄色皮肤与黝黑卷发的男子。卢森海姆峰会影响遍及中东，以色列与埃及的哨兵在此碰头也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从没让咱们见识过‘提着脑袋跟他说话的泽维尔’，兰谢尔中校还真是仁慈。”
“为了彼此着想，我只希望哈菲兹上尉还记得《沿地中海国家向导协约》。即使没有加入以色列国籍，他也是我的向导，而且从未直接参与中东的纷争。”
视线如刀刃在空中交锋，两位哨兵都从彼此眼睛里看到了枪口的哑光。只是这种场合底下，不论是谁，都不会傻到动手。
收回视线，人群中，在四位数以上的视线包围下，他的向导正字斟句酌的慎重的表述意见：“很奇怪，这个地方有不法潜入的哨兵与向导——安娜女士，我记得卢森海姆的出入规则。每个进入的人都必须注射莱茵联盟提供的信息挥发素。但是刚才我进行精神搜索的时候，明显察觉到了没有染上这种信息素的精神波动。”
没有骚动，至少面前的欧洲三大向导都没有露出任何惊讶的神色，安娜还点头表示赞同。
“但是——但是我无法定位他们，甚至无法确定人数。有一股强大的精神屏障在掩护他们，能发现他们的存在已然不易。他们中间应该有一位极为强大的向导——可能是纯导，也可能是混导。他，或者是她掩盖住了其他人绝大多数的精神波动。这位向导的能力极为强大，我无法突破精神屏障，找出他们的踪迹。”
“而且，目前进入卢森海姆的所有向导，‘莱茵联盟’已经一一确认，所有人都与这位神秘向导的精神波动不符。只有保加利亚代表团一个年轻人，前天刚进入不久就失踪了，目前还联系不上。不过，保加利亚代表团与伊萨耶夫先生都再三保证，他只是一个资质很平常的年轻向导。‘如果我国出现这种级别的向导，就该直接回索菲亚开宴会庆祝了！’”莱茵联盟的“罗莱德”做出补充。
“哇喔——”托尼夸张的举起双臂，向着会场高声大喊：
“先生们、女士们，现在已经确定了！这个城市里，现在有一个向导。英国的M夫人，苏联的伊萨耶夫先生，莱茵联盟的‘罗莱德’女士，还有来自美国的X教授。各国引起为傲的顶级向导，没有一人能突破其精神屏障，搜索出他，或者是她的所在！”
“鄙人建议本年度国际哨兵向导年会，可以直接给这位非凡的向导授勋！以及，刚刚下注压最终会被找到的各位，鄙人代表庄家表示十二分遗憾！”
话音未落，就看见克林特在各国代表中上蹿下跳收钱。
一时间不知道该发表怎样的评论，查尔斯只得无奈的指着老友摇头笑道：“如果不是我亲自参与了改装贾维斯的工程，我简直要认为你去撬了娜塔莎的向导。”
“谁不要命了敢动她的向导？”翻白眼吐舌头自掐脖子，颇为成功的模仿了吊死鬼：“爷现在有贾维斯！谁说适配度低就没活路？！爷自己给自己调配一个人工智能向导！”接着凑近低声说到：“倒是史蒂夫那家伙到了这里就一直心神不宁，不会是十几年没固定向导快出乱子了吧，你想办法跟他谈谈。我得走了，再不走有人该动手了。”
虽然答应了老友的请托，但当日接下来繁忙的会议安排却让查尔斯无法抽出时间。
会议结束后，莱茵联盟送来了欢迎宴会的请帖。临近傍晚，摩萨德哨兵来到隔壁客房，抬手敲门。
这次主办方非常上道的把泽维尔学院与摩萨德代表团的房间安排在一起，只是他们过于殷勤，直接把绝对适配的组合安排到一个房间……幸而他提早发现，私下提出调换要求，省了一场尴尬。
“查尔斯，准备好了吗？”稍作停顿，艾瑞克准备再次敲门。
房门应声打开，身着正式小晚礼服的青年向导出现在他眼前。黑色缎面单襟小礼服罩着雪白的百叶式衬衣与熨烫笔直的西裤，胸前位置点缀着细碎满天星与玫瑰蓓蕾搭配的小花束。黑绸横领结衬托着线条柔和的下巴和红润的唇，蓝宝石袖扣与眼眸明艳的蓝色极为相称。艾瑞克承认，他没从见过查尔斯盛装的模样，所以一时忘了挪开眼睛。
同样跟他打了个照面的向导却夸张的拧起了眉毛：“我说艾瑞克……我也是出门在外，只能随便准备一下。可是，你真的准备就穿着夹克去参加晚宴的吗？”
摩萨德哨兵毫不在意地回答：“反正我就是个陪同出行的保镖。而且，还有部下作陪！”说着随手打了响指。走廊尽头，乔与本探出头来，他们都是一身卡其色作战服，全副武装，怀里还抱着乌齐微型冲锋枪。
查尔斯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却被搭档拉住胳膊，“查尔斯，你也不能这样穿着。”一件薄型防弹背心被扔进他怀里。
“换一套宽松型西装，把这件套在里面。别这么盯着我，想想那个可以被授勋的神秘向导，再想想你感应到的那些不速之客。查尔斯，我们得做好万全准备。别担心时间，姑娘们还在化妆！”
完全合情合理，查尔斯无法反驳，只得乖乖回房间随便换了一套Anderson&Sheppard出品的休闲型西服。一边换装，他一边隔着房门与搭档闲聊。
“艾瑞克，你不会特别为我带了防弹衣过来吧？”
“那倒确实没有。这是本的备用装备，你们身材差不多，可以借用一下。”
“我的身材跟行动队的特种兵差不多吗！”
听到向导兴奋的语气，艾瑞克笑了笑，闭上了嘴。没有告诉查尔斯，本因为身材特点，时常男扮女装跟他的兄长假扮情侣出任务的事实。
等一行人来到位于卢森海姆会议中心西翼的交际大厅的时候，灿烂的晚霞已挂在天际。
熟练地与各路熟人生客寒暄客套，礼仪性的问候告一段落后，查尔斯抬头寻找自己的哨兵，却首先看见了独自一人呆在角落的美国队长。他脸上挂着落落寡欢的神色，目光没有焦距的投向窗外。
史蒂夫这样子确实有些不对，思忖着，端起香槟杯，查尔斯向美国队长走去。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用向导的视角很难清晰描述出来。
查尔斯只记得那一刻，几个不同的声音用不同的语言喊叫“危险！”“卧倒！”“趴下！”一类的单词。那里面有艾瑞克的声音，他可以辨认出来。
然后他被人扑倒在地，几乎同一时间，大地深处传来轰鸣！
紧接着天摇地动，似乎整个地球都在震颤！让查尔斯回想起49年奥林匹亚（华盛顿州首府）地震时的经历，但比那时强烈十倍！精神波动界面一片混乱，呼救、惊恐、哀鸣……各种思维攒动，查尔斯只能确定没有精神波动骤然消失——还没有人死亡。
以及，将他扑倒在地，用背脊与臂膀牢牢护住他的强健身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