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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金岁月 The Golden Years(大修版) 第五章 炙冽之沙 04 改动较大

文太多太长,找前后文太麻烦?点这里!作者文集链接整理总目录


说好的流金大修版来了!


大修流金的念头早就有了,这会是一次非常漫长的旅程,最终全文可能超过50W字,承诺日更,希望有兴趣的人戳下真正的首章点亮,为我助威壮行。

个人提示:不建议现在入坑的人去看旧版,两版区别还是蛮多的,而且很多在细节上面,两边都看容易弄混。新读者就看新版的日更吧,开头戳这里  流金岁月 序章


第4章

 

查尔斯漫步在空旷的荒原与无垠的沙漠之间。远处,是一片被上古火山爆发冲刷凝结成一片镜面的熔岩平原,海市蜃楼折射的城池和市集,投影在大气的巨幕上,随气流轻轻摇晃。

 

风沙在身边萦绕。空气干燥、灼热,每一次呼吸都像在熔炉中求生。

 

赭褐的风沙卷上半空,弥漫为层云,仿佛一座座沙丘,在酷似瀚海的暗黄天空漂浮。

 

不能再看星际迷航了……

 

右手横过胸前,托起左肘,左手握拳抵上额头,查尔斯望着自己的梦境,尴尬地想。

 

他的梦境居然呈现出瓦肯星的场景。那空气稀薄、干燥、灼热的环境,竟如此真切。

 

这也是自找的辛苦,查尔斯苦笑。

 

一缕阳光,穿透沙丘一般厚重的层云,洒在查尔斯面前。

 

它像蜂蜜一样晶莹剔透,富含琥珀的光泽和果酱的黏稠。

 

他甚至闻到了蜂蜜特有的令人欣喜的甜香。

 

伸手握住那缕阳光,他的身体渐渐变轻。就像在腋下插上翅膀,脚底托上浮云,他不断上升,上升……

 

穿过令人窒息的云层,摆脱干燥灼热的空气,疲惫的身体变得轻快,酸痛的四肢变得轻松。

 

蜂蜜的甜香带着清风的舒畅和山泉的清凉包围着他。而后,查尔斯真的在嘴里尝到了蜂蜜的味道。

 

他无法确定,从穿越那片阴霾的天空回到现实,意识由雾一样的朦胧模糊回复清晰,直到足以顺畅思考,花费了多少时间。

 

低烧的余韵仍缠绕着额头,肌肉和神经仍因为高热的折磨而酸痛疲倦。但几乎可以烹煮大脑的温度已经开始退去,大汗淋漓之后令人厌烦的黏腻感并不明显,反而被适宜的温暖和意外的柔软所包围……除了脑后枕头较硬又偏小,一切比预想的情况更好。

 

努力撑开眼帘,昏暗的火光跃入视野。借着火光,查尔斯看见一只输液瓶,它高高挂在钉入墙壁的匕首上,输液管蜿蜒下行,接连自己的手腕。

 

一只手抚上额头,手心略低的温度和老茧粗糙的触觉摩擦着敏感的皮肤。查尔斯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掌心伤疤的形状。视线沿着手臂缓缓上行,他忍不住“噗”地轻笑出声,这个动作让依然酸痛的面部肌肉更加难受。

 

【查尔斯,别那么看着我……】精神连结频道中,摩萨德哨兵的“语气”有些狼狈。

 

额头肿胀,看上去就像经历了一场进行一半宣告失败的整容手术。双眼被肿胀隆起的肌肤挤压空间,无法正常睁开,变得细窄狭长,看不出原本的形状,就像艾瑞克那张原本刀削般的英挺面孔一样。

 

此时共感接通,看来艾瑞克已经摘下了精神隔离器,他们能感受到彼此的感觉——都是那样的狼狈。为了酸痛的肌肉,还有哨兵的自尊心着想,查尔斯忍住笑意,从毛毯中勉强抬手触碰,艾瑞克扭头躲避。

 

【没事,被野蜂蛰了一下。气温低于10℃的时候,蜜蜂喜欢聚集在蜂巢取暖,不那么容易被赶出来。】

 

蜜蜂?蜂蜜水甘甜清新的味道还残留在口腔内,查尔斯的手停滞在空中。

 

摩萨德哨兵在这一刻进化为拥有读心能力的向导,他握住停滞的手。

 

【已经敷上了消肿药物,我对北美野蜂没有过敏记录,明天就会好转。】

 

明蓝视线转移到哨兵手上的绷带。

 

【运气不太好。回来的时候,碰上只美洲狮,被挠了一下。】

 

摩萨德肯定有独到的情绪控制培训,查尔斯想,他们总能把惊心动魄的经历描述得轻描淡写。

 

【不过,它也没从我身上讨到便宜,你现在正躺着它。】

 

伸手触摸身下褥子,果然摸到了温暖却粗糙的皮毛。所以,那个有些硬而偏小的枕头,就是美洲狮的头颅了。艾瑞克什么时候这样有幽默感了?

 

向下按压,隔着皮毛分辨出细长的枝条和升腾的热气。应该是剥下毛皮蒙在灌木树枝上,其下再铺上未燃尽的余碳。

 

一种前所未有的钝痛撞击着胸口,查尔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用目光描摹隆成可笑形状的额头,还有左手侧面的绷带。

 

那次发生印度的冲突,让他异常愤怒。查尔斯第一次动摇了。他开始怀疑,同意跟艾瑞克结合是不是做错了的抉择。他选择故意避开艾瑞克一段时间,他认为自己需要好好考虑。

 

转眼到了1966年6月,中东上空战云密布。以色列先发制人,强悍的空军两天之内消灭了埃及、约旦与叙利亚几乎90%的空中力量,彻底掌握制空权,让战争结局再无悬念。经此一役,以色列的国土面积扩大了3倍。

 

人们称这次战争为“第三次中东战争”,又因为战争仅仅持续了6天,而被称为“六日战争”。

 

那六天,查尔斯回到海洋与湖泊相接的精神领域,却没能见到艾瑞克。找遍各种借口,不愿离开精神领域,脚步沿着湖岸不断徘徊,眼睛盯着小指淡银的光链不放,手指不停纠结又开放。在战争的无常与酷烈面前,查尔斯发现他们之前的那些冲突,那些对哨兵的郁忿和不满,完全没了存在的空隙,他也完全忘了“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战争进行了六天,担忧彻底支配了他六天。

 

当艾瑞克的身影再度出现,查尔斯听见自己的心脏再度跳动。然后,落荒而逃。

 

他不清楚他逃避的是那个动摇的自己,还是这个如此轻易就让自己丢掉原则的男人……

 

他是否必须逃开,远离这个男人?

 

否则,自己是否还能随心所欲地做自己?是否还能坚持一直以来的坚持?

 

查尔斯明白艾瑞克爱着他,一直那样真切、深切地爱着。这个犹太人是“外冷内热”的代言人,他一旦认定了谁,划入“势力范围”,就会不遗余力地对待,像一团让人无法挪开视线的火。

 

查尔斯知道多少向导嫉妒他。被全世界最强大的哨兵之一,全身心地爱护着,对很多向导而言是梦寐难寻,可遇而不可求的命运。查尔斯也知道艾瑞克并不介意他留在美国,创办学校,为协会事务奔走,甚至毫不介意被一个向导指挥。犹太人是向导优势民族,远如大卫王与所罗门,近如梅厄夫人,以色列出过太多手握重权,执掌国政的向导。

 

相较之下,他的疑惑,他的担忧,他的犹豫和坚持,在绝大多数人眼中,或许只是备受宠爱的天之骄子才会有的天真的奢侈,那么地不识好歹,不知珍惜。

 

长久的出神,引发了一些误会。

 

【查尔斯,觉得饿了吗?有胃口吃点东西了吗?】

 

艾瑞克起身走到壁炉前,用火钳从壁炉底部拔出几个圆形物体。

 

【回来的路上遇到渡鸦的巢穴,搞到几个鸟蛋。】

 

愣了一下,查尔斯下意识望向门外。

 

这里的渡鸦是墨西哥特有品种——奇瓦瓦渡鸦,它们不会在距离地面20米以下的地方筑巢。此时是索诺拉沙漠12月的冬夜,屋外漆黑不见五指,风声呜呜作响,宛如幽灵哭泣。

 

有一种冲动,犹如潮水在胸腔澎湃。在这个夜晚,有些话,查尔斯无法再埋在心里。

 

【艾瑞克……】

 

阿曼多·门特迪奥被木材燃烧的炸裂声,从浅眠惊醒。半睡半醒间,抬起眼皮,下意识查看屋内情形。

 

人们大多已经入睡。带队的CAI女哨兵倚靠在壁炉一侧,看守着万磁王和墨西哥向导从卡帕“请”来的医生。另一侧,摩萨德哨兵坐在壁炉边,将他的老师抱在怀里,晃动的炉火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贴合紧密,宛如一人的影子。

 

“……没什么……不需要介意……只要你没事,什么都不重要……”

 

低声的话语,断断续续飘进耳朵。摩萨德哨兵突然抬头,向他的方向望了一眼。

 

黑人混哨迅速以不辱称号“适应者达尔文”的反应,立刻知趣翻身堵上耳朵闭上眼睛,口中默念,我什么也没看见,我什么也没听见。

 

只有黑寡妇无所畏惧,白了一眼分不开的人影,红唇掩盖低语:“哨兵与向导的结合,一多半是公事公办的工作关系,或者一份职业对赌协议。不想陷进去,不爱就是了。划定范围和边界,不插手彼此的世界,简单明了。反正尼采先生倒是挺希望你俩只是公事公办的结合。可是……”

 

“可是什么?娜塔莎你嘀咕什么?”克林特疑惑地问。

 

“可是我的向导为什么是个白痴啊!”

 

“喂——”

 

时间在细语和深思间流淌。到次日清晨,两支队伍分道扬镳。

 

罗根和艾瑞克互换了位置。艾瑞克带着摩萨德驻墨西哥混导莱昂,加入CAI的行动;罗根则代替艾瑞克,保护维森塔尔一行,暂时撤到美国境内。

 

临别之际,罗根心情复杂地瞅了一眼摩萨德哨兵。

 

那家伙老对他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现在总算如愿以偿,把他排除在队伍之外,正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笑得傻乎乎的。

 

……算了,活了一百多岁的老人家就不跟那傻小子计较了。

 

卡帕镇,是位于索诺拉沙漠中心地带,靠近美国与墨西哥边境。

 

说它是个“小镇”,有些名不副实。这个围绕水源建立起来的聚居点,面积放不下两个足球场,常住人口不到三位数。

 

这片北美洲最大的,幅员广阔的沙漠,人烟罕至,狼比人多。反而成就了毒贩、黑帮、佣兵以及偷渡者和走私客的冒险场,卡帕“镇”也因这些见不得光的行当需求,应运而生。

 

因此官方地图上,根本不会存在这个地方。也因此,这里民风剽悍,几乎每个居民都拥有四件法宝:复数的前科,凶残的身手,威力强大的改装枪械以及……

 

他们消息灵通,在这片沙漠活动的势力多与他们有所合作;他们又极端保守,没有他们认同的可靠之人介绍与担保,绝不轻易提供服务。

 

所以,当卡帕镇杰夫旅店的老板卡尔·巴特利,懒洋洋地趴在柜台补眠,听到陌生声音要求入住,本应极为自然地拒绝。

 

但在掏枪表示拒绝之前,他看见了一只手拿着一把托卡列夫TT33拍在柜台上,嵌入木板至少一公分。凹陷部分边缘整齐,没有任何破损。

 

一位五官美艳,身材火辣的红发女性,在那把托卡列夫上再放上一叠绿色美钞:“8人入住,这是押金。”

 

立刻点头,卡尔转身取下客房钥匙。

 

这就是卡帕镇居民赖以生存的四件法宝中,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件:识时务。

 

回头交出钥匙,卡尔正好看见一个青年男性,似乎抱着一个人,从红发女性背后进入旅店。

 

“请问您是艾瑞克·兰谢尔中校吗!”

 

男子停下脚步。

 

娜塔莎惊诧地看着年轻的店主突然两眼发光,活像追星族上街撞见天皇巨星!上帝保佑,幸亏他屁股上没长根尾巴,否则现在一定转成了螺旋桨!

 

“兰谢尔中校!您果然是兰谢尔中校!”卡尔激动得大叫起来。随后,他突然蹲下,身影消失在柜台后面。

 

所有人严阵以待,艾瑞克冷冷地盯着那个方向。

 

年轻的店主抓出一个本子一支笔,兔子一样蹦到摩萨德哨兵面前:“中校!请给我签个名!就写在这儿!写上致卡尔·巴特利!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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